第十一章 编个花环娶大神(第3/7页)

这段时间见她,眉宇间隐隐多了戾气,行事似乎也已经成熟,杀伐决断,有勇有谋。可是静下来的时候,真正放松的时候,她眉间心上,只有淡淡慵倦。

帝歌事变之后的心结,最近解了大半。以她的宽容懒散,万事不愿过多计较的性子,当初城头斩旗,一怒出京的杀气和决心,顿时磨灭不少,他似乎看见她的斗志,像冰雪一样在簌簌消融。

如果可以,他也愿她斗志消融,在他怀抱中安然终老。

可那前提是,他能陪她到老。

景横波抬起眼,看了一眼宫胤,他的眉目沉在暗光之中,依旧深沉如水。

她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刚才的话,是无意,也是试探,然而当他沉默,她便知有些事终究是奢望。

还是要向前走,直面杀戮和阴谋,他是云遮雾罩的远山,看似近在眼前,实则她还未抵达。

不能抛下一切,就要面对一切,她不知道一旦渡过生死之境,她和他各自回归本位,旧事和权位之争纷至沓来,是否还能如此刻坦然相拥,万事不计?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只有危机,才能令两人放下心结,敞开怀抱?

她和他,也是那种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共富贵的爱人吗?

宫胤凝视着她,她闭上眼,神情平静,眉宇间却在微微跳动,这是她有心事的表示。

她终究是成熟了,心中太多话,学会了不再出口。

他心中不知是痛是怜,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她没有睁开眼,眼眸一睁,也许就是另一个世界,她闭目回应着他的吻,舌尖在他唇上一遍遍勾舔,将他的轮廓都舔遍。

这回我要深深记住你,任你改装千遍,也一眼自现。

轻怜蜜爱,温柔辗转,此刻不敢有大动作,只将彼此难言的心事,在唇与唇的厮磨中诉说。

他和她在彼此的血气和烟尘气息里,依旧感觉到了肌肤的透骨香,那是渗入彼此生命中的味道。

矮松不知何时起了细微颤动,或者是被车身影响,那簌簌抖动的松针很快恢复了平静,半边车厢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喘息。

景横波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一个并不热烈却绵长无比的吻,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瘪气的充气娃娃。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气味,闻着令人心情骚动,那是彼此分泌的荷尔蒙,挑逗着青年躯体不可自抑的情欲,她眼眸迷蒙,看见他颊上也似起了红晕,忍不住便有了一些骚动的联想,想起那些马车里伴他日夜所见的一切,咽喉里越发干涩,她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生怕自己化身为狼,重伤危机之下还要浴血奋战,只得赶紧先开口,道:“刚才那个人,是桑天洗。”

桑天洗这个名字,她当时在崖下听着还觉得陌生,但很快就想起来是谁。

桑侗有个儿子很优秀,桑侗有个儿子跑了,这事她是知道的,一开始也很警惕,着人查过,但桑侗死去,桑家倾毁,无人为桑家出头,桑侗的尸首,是宫胤下令收葬的,甚至连桑侗之妹桑俏,也一直关在天牢内,无人救援。

桑天洗这个人,要么绝对无情隐忍,要么就是个无用之人,他是哪一种?

这疑惑,因为桑天洗久久不出现,她也便淡忘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时机出现。

她的疑问也就有了答案,他是前一种。

这个名字一出,顿时旖旎氛围消失无踪,宫胤眉头轻轻一挑,“嗯?”了一声。

她听不出这是惊讶还是疑惑,她心里也乱糟糟地,道:“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宫胤沉默,天边一抹熙光,渐渐映射上他眉宇,他淡淡道:“出现得时机很巧。”

“真这么巧么?”景横波反问他,“之前那么久不出现,一出现,就在最关键时刻。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