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海生波(第2/9页)

景横波在看襄国王后,嘴角一抹邪笑,左一眼,右一眼。

耶律祁一看她那姿态神情就知道她要使坏了,然而使坏的景横波眼睛光彩熠熠,令人觉得便是搅翻了天地,能多瞧一眼这风流也值得。

他就殷勤给她斟酒,左一杯,右一杯。

景横波眼神在襄国王后耳垂上飞过。

襄国王后忽然觉得右边耳环往下一扯,她轻轻哎哟一声,护住耳朵,道:“大王,您这是做什么?”

“什么?”襄王莫名其妙地偏头看她。

他一偏头,王后一呆,这才想起大王在自己左手边,怎么可能伸手去扯她右耳垂?再说这场合大王怎么会忽然扯她耳环?

她看看自己右手边,没人,只在斜侧方,站着幼弟纪一凡,他离自己还有三四步的距离,双手捧盘,万万没可能伸手来扯自己。

纪一凡迎上她眼光,莫名其妙地向她一笑。

王后怔了怔,想着也许是幻觉,放下手,端然而立。

此时雍希正在纪一凡的托盘里取了刀,和婉在绯罗的托盘里取了鞘,两人在池子两端对望一眼,扎起袍服,各自下池。

池中淤泥,正到雍希正小腿,和婉膝盖。

因此,雍希正走路就要方便些,他是男子,步子也大,几步就能到池子中心。

和婉就不行了,淤泥阻力大,靴子沉重,走得磕磕绊绊。

但按例两人要同时行到金案前,所以雍希正的步子也很慢。

殿前殿后皆无声,人人凝注那一对璧人慢慢接近,前人的艰苦跋涉到此刻简化成一道短短的池子,跨过便是新路程。

景横波饮酒,目光如流波,掠过。

襄王后忽然又觉得耳垂被重重扯了一下。

她赶紧摸耳朵,眼角看了看身边襄王,他正满怀感慨地看着和婉,眼底隐约有光芒闪动。

襄王后心中有些不快——襄王早年沉迷炼丹,伤了身体,多年来膝下空虚,早先只有和婉一女,两年前才多了个儿子。这幼子是她生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从妃子直升为王后。

襄王老来得子,自然将儿子千宠万娇,可长女毕竟也宠爱了那么多年,感情早已根深蒂固,这些年因为觉得愧对女儿,襄王对和婉的宠爱甚至更上层楼,襄王后为此已经不满很久。

想到和婉,不禁就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她瞪了纪一凡一眼。

向来幼弟怕长姐,纪一凡被她一瞪,下意识向左移动了一步避让。

襄王后冷哼一声,转回目光,忽然觉得耳朵又一痛。

她大怒,一摸耳垂,火辣辣的痛。看来看去,这里没人能隔空扯她耳朵,也没人有这个闲心和胆子,除非她那宝贝弟弟!

襄王后暴怒的眼光射过去,纪一凡打个寒战,赶紧又向左让一步。

两步。

景横波默默数一数,又喝下一杯酒,身边耶律祁摇摇空了的酒壶,顺手从隔壁桌上偷渡来一壶。

雍希正与和婉,已经快要行到金案前碰面。

景横波目光,狠狠对襄王后耳垂一扫。

“啊!”襄王后耳垂一阵剧痛,伸手一摸,耳垂已经裂开,耳垂上琉璃孔雀坠珍珠串耳环珠子已经掉了一颗。

襄王后瞪着手指上一抹血迹,抬头霍然看向纪一凡——是不是这小子!恨她促成和婉和雍希正的婚事,要恶整她这个姐姐!

这一看,顿时发现纪一凡托盘上,骨碌碌滚着一颗珍珠。

正是她耳环上掉落的那颗珍珠!

襄王后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不理襄王低声询问:“怎么了?”一拂袖,大步向纪一凡走去,准备好好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

纪一凡原本有点担心的看着姐姐,不明白她一再用暴怒的眼光看自己做什么,看见姐姐竟然怒气冲冲走过来,大惊之下再次跳开一步。

他落下的时候似乎觉得不对,身子想要一纵而起,但殿内耶律祁忽然一弹指,咻一声轻响,纪一凡膝窝一酸,踉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