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第3/8页)

玛利娅

再见,先生们。

托比

要是你让她这样走了,安德鲁爵士,你以后再不用充汉子了。

安德鲁

要是你这样走了,姑娘,我以后再不用充汉子了。好小姐,你以为你手边是些傻瓜吗?

玛利娅

大人,可是我还不曾跟您握手呢。

安德鲁

那很好办,让我们握手。

玛利娅

好了,大人,思想是无拘无束的。请您把这只手带到卖酒的柜台那里去,让它喝两盅吧。

安德鲁

这怎么讲,好人儿?你在打什么比方?

玛利娅

我是说它怪没劲的。

安德鲁

是啊,我也这样想。不管人家怎么说我蠢,应该好好保养两手的道理我还懂得。可是你说的是什么笑话?

玛利娅

没劲的笑话。

安德鲁

你一肚子都是这种笑话吗?

玛利娅

不错,大人,满手里抓的也都是。得,现在我放开您的手了,我的笑料也都吹了。(下。)

托比

骑士啊!你应该喝杯酒儿。几时我见你这样给人愚弄过?

安德鲁

我想你从来没有见过;除非你见我给酒弄昏了头。有时我觉得我跟一般基督徒和平常人一样笨;可是我是个吃牛肉的老饕,我相信那对于我的聪明很有妨害。

托比

一定一定。

安德鲁

要是我真那样想的话,以后我得戒了。托比爵士,明天我要骑马回家去了。

托比

Pourquoi②,我的亲爱的骑士?

安德鲁

什么叫Pourquoi?好还是不好?我理该把我花在击剑、跳舞和耍熊上面的工夫学几种外国话的。唉!要是我读了文学多么好!

托比

要是你花些工夫在你的鬈发钳③上头,你就可以有一头很好的头发了。

安德鲁

怎么,那跟我的头发有什么关系?

托比

很明白,因为你瞧你的头发不用些工夫上去是不会鬈曲起来的。

安德鲁

可是我的头发不也已经够好看了吗?

托比

好得很,它披下来的样子就像纺杆上的麻线一样,我希望有哪位奶奶把你夹在大腿里纺它一纺。

安德鲁

真的,我明天要回家去了,托比爵士。你侄女不肯接见我;即使接见我,多半她也不会要我。这儿的公爵也向她求婚呢。

托比

她不要什么公爵不公爵;她不愿嫁给比她身分高、地位高、年龄高、智慧高的人,我听见她这样发过誓。嘿,老兄,还有希望呢。

安德鲁

我再耽搁一个月。我是世上心思最古怪的人;我有时老是喜欢喝酒跳舞。

托比

这种玩意儿你很擅胜场的吗,骑士?

安德鲁

可以比得过伊利里亚无论哪个不比我高明的人;可是我不愿跟老手比。

托比

你跳舞的本领怎样?

安德鲁

不骗你,我会旱地拔葱。

托比

我会葱炒羊肉。

安德鲁

讲到我的倒跳的本事,简直可以比得上伊利里亚的无论什么人。

托比

为什么你要把这种本领藏匿起来呢?为什么这种天才要复上一块幕布?难道它们也会沾上灰尘,像大姑娘的画像一样吗?为什么不跳着“加里阿”到教堂里去,跳着“科兰多”一路回家?假如是我的话,我要走步路也是“捷格”舞,撒泡尿也是五步舞呢。你是什么意思?这世界上是应该把才能隐藏起来的吗?照你那双出色的好腿看来,我想它们是在一个跳舞的星光底下生下来的。

安德鲁

哦,我这双腿很有气力,穿了火黄色的袜子倒也十分漂亮。我们喝酒去吧?

托比

除了喝酒,咱们还有什么事好做?咱们的命宫不是金牛星吗?

安德鲁

金牛星!金牛星管的是腰和心。

托比

不,老兄,是腿和股。跳个舞给我看。哈哈!跳得高些!哈哈!好极了!(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