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黑夜行者的危险岔路 Chapter 20 最后一场好戏(第3/12页)

“被人民需要的感觉可真好。”我说。他假模假样地看了我一会儿,转过了头。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没好多少。我去了锤子凶案现场。文斯说得对,那真是一团糟。已经干了的血溅得两面半墙、沙发和一大块原本是米黄色的地图到处都是。我听一个把门的警察说,那男人现在被拘了,已经认罪,还说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没让我心情好多少,不过看到正义能发挥一次力量还是件挺美好的事儿。工作将我的注意力从韦斯身上转移开了一点点。有事儿可忙总是好的。

一想到韦斯可能也是这么想的,我的心情就又变坏了。

我忙忙叨叨,韦斯也是一样。丘特斯基帮我查出他上了一架飞往多伦多的飞机,离开哈瓦那时正好是我们到达哈瓦那机场的时间。不过那之后他干了什么,用电脑是查不出来了。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眼巴巴地念叨着,兴许他就此罢休在家踏实待着了,可这细小的声音被一阵雷鸣般的大笑盖住了,这笑声盖住了其他细碎的念头。

我干了几件能想到的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我上网违规操作查了他的底细,又追踪了他的信用卡消费记录,不过全都是在多伦多。我又追踪到韦斯的银行账户,他提了几千块现金,接下来几天就没动静了。

我知道提现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我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他能拿那笔钱对我做什么。绝望之际我又去了他的YouTube网页。让人震惊的是,他的“新迈阿密”页面完全不见了,那些小窗口也没影儿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的灰色背景,上面是一张颇为吓人的照片,显示一个长相讨厌的男人的裸体,私处被打了马赛克。下面写着:“施瓦兹克格勒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任何以“施瓦兹克格勒只是开始”开始的对话走向,没有哪个精神正常的人会喜欢。不过这名字听上去很熟悉。当然,我是不会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疑难问题的,于是我动用了谷歌搜索。

施瓦兹克格勒原来叫鲁道夫,奥地利人,认为自己是艺术家。据说为了证明这点,他分次一点点切下了自己的阳具,且全程录像。这个艺术壮举空前成功,他再接再厉,直至最终死于艺术创作。我读着想起来了,他是巴黎一个群体的偶像,就是给我们展出了无与伦比的“詹妮弗的腿”的那拨人。

我不大懂艺术,但我喜欢留着我的身体器官。到目前为止,尽管我费了挺大劲儿,韦斯表现得也挺惜命的。不过我看出来了,这种艺术表达大致对他很有诱惑力,而且他会做得更过分。这倒不奇怪。要是有别人的身体供你创作,不会让你觉得疼,那何必还用自己的身体呢?你的艺术生涯也会因此更长久一点儿。我挺赞成他的这个正常想法,我深信自己将很快看到他艺术创作的下一个阶段,而且会在跟我近在咫尺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又查了几回YouTube网页,不再有什么变化,加上工作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整件事儿好像只是一个让人不愉快的回忆。

家里也没好多少。一个警察一直留守门边等着孩子们放学回家。尽管他们都挺有礼貌,不过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增添了紧张气氛。丽塔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好似一直在期待一个很重要的长途电话,这让她原本很棒的厨艺大失水准。我们一周里已经剩了两回菜了,在我们以前的小家里这是闻所未闻的。阿斯特好似也恢复了怪僻性格,而且打我认识她以来,她头一次表现得沉默寡言,和科迪一起坐在电视机前把她喜欢的碟翻来覆去地看,每次跟我们说话都不会超过两三个字。

科迪呢,奇怪的是,他是唯一一个表现出活力的人。他兴致很高地期待着下一次的童子军活动,即便这意味着他得穿上他不喜欢的制服短裤。不过当我问起他是怎么忽然转变了态度的时候,他承认说,这只是因为他想看到新的童子军教官也会死去,而这回他一定能自己发现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