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莫洛克的信徒 Chapter 2 失常的黑夜行者(第2/12页)

我像往常那样乐呵呵地溜达到封闭现场用的黄色胶带那里,享受忙碌一天中的片刻清闲。我的脚迈到离胶带一英尺远的地方。

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明黄色,有一种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的感觉,这感觉让人恶心。我只看得见刀锋的寒光。黑暗的后座上,黑夜行者待的地方一片死寂。一种要呕吐的感觉,混合着屠刀划过案板的尖利噪声,让我惊恐而紧张。直觉告诉我大事不好,我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哪儿出了问题。

我的视力恢复了。我环顾四周,没有丝毫异样。一小群围观的人被挡在黄色胶带后面,一些巡逻的警察、几个便衣警探,还有我的法医部的同事们在灌木丛里手脚并用地搜索着。一切都很正常。于是我转向内心深处那双从不会出错的眼睛。

“怎么了?”我无声地问道,闭上眼睛向黑夜行者寻求答案。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我已经习惯了从我的黑夜伙伴那里得到建议,而且往往我到犯罪现场看过第一眼,就会收到他或仰慕或逗乐的评价。可是这次只有苦恼和困顿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什么?”我再次问道。但是除了隐形翅膀扇动时发出的沙沙声,没有别的回答。我暂且不去想它,走回现场。

两具尸体很明显是在别的地方被烧的,因为在附近没有发现足以把两个中等身材的女性烧得这么透的烧烤炉。是两个晨跑的人在湖畔的小路边发现她们的。这湖贯穿迈阿密大学校园,环湖是一条小路。从少量的血液分析,我认为她们的头是在她们被烧死后拿走的。

有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尸体被摆放得很整齐,烧焦的双臂合拢在胸前,样子近乎虔诚。在原来头颅的位置,一个陶瓷牛头端正地摆放着。

这样的情景总能让黑夜行者饶有兴趣地做出评价,一般是几句开心的低语、一声轻笑,有时甚至会忌妒。但这次,黑夜行者一言不发,连一声叹息、一句低语也没有。

我带着新生出的敬意回头看看两具烧焦的尸体。我弄不清这到底有什么意义,但因为黑夜行者从来不曾这样,还是应该查个究竟。

安杰尔·巴蒂斯塔正手脚并用地在小路另一边调查,非常仔细地筛查着我既看不到也没有兴趣去看的一切。“你找到了吗?”我问他。

他头也没抬:“找到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说,“但它肯定在这附近。”

他拿出一把镊子,夹起一片草,死死地盯着看了一通,然后放进一只塑料袋。他说:“怎么回事儿,谁会放个陶瓷牛头呢?”

“因为如果放巧克力就化了。”我说。

他依旧头也不抬地点点头:“你妹妹觉得这事儿跟萨泰里阿教有关。”

“是吗?”我说。我可没想到这个,这让我有点儿生气。毕竟这里是迈阿密,不管什么时候赶上宗教仪式而且和动物的头有关,萨泰里阿教都应该是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它是非洲和古巴的一种宗教,融合了约鲁巴万物有灵的信仰和天主教教义,在迈阿密盛极一时。动物祭祀和象征主义对它的信徒来说司空见惯,这应该能用来解释那两个牛头。尽管只有一小部分人真的信奉萨泰里阿教,但本地很多家庭都会有从香火店买回来的一两根小圣烛或几串玛瑙项链。大家对这种事情的态度通常是,即便不信,也不妨多少表示一点儿尊重。

当我得知是德博拉负责这个案子后松了一口气,因为那意味着调查工作不会犯出格的愚蠢错误。我也希望这个案子能让她的时间使用得更有效一些。她最近不分昼夜地守着她那受伤的男朋友——凯尔·丘特斯基。凯尔在他最近一次和疯子手术师的遭遇战中丢了一只胳膊,那人专门将人变成去皮土豆。就是他将多克斯警官许多不那么必要的部分巧妙地一一削去。他没来得及把凯尔的手术做完。德博拉把整件事儿变成了自己的神圣使命,她把很棒的外科医生一枪崩了之后,就全身心地看护丘特斯基,投入到把他整旧如新、重振雄风的事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