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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下午两点刚过,我动身上山。三点,我进入柽柳林。天气依然酷热,无风,一切似乎都凝滞了。我很难相信亲眼目睹的情况是真的,但是眼前确实有两三根刚折断的树枝,“俘虏”逃跑的地方有几块被打翻的石头,石头的底部沾有岛上微红的泥土;还有更多的柽柳断枝。在稍高一点的地方,我捡到几个掐灭的烟头,其中有一根才抽了一半,印着“莱比锡……”的字样。

我站在小悬崖上,俯瞰小岛的另一面。我立即发现游艇已经开走了,但我还是不愿意让一切希望都因此而破灭。

我到达大门口,径直朝别墅走去。阳光下,别墅与农舍并立,门户紧闭,空无一人。我使劲摇动落地百叶窗,又试了试别的窗户,但是一个也打不开。我不停地环顾四周,这不是因为我真的感觉到有人在监视我,而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应该有这种感觉。他们一定在监视着我,可能就在别墅里面,在百叶窗后面的黑暗中偷笑,距我仅四五英尺之遥。我走过去俯视私家海滩。烈日下,海滩、码头、泵房、旧横梁、阴影中小港湾的出口处,一切依旧,但是没有船只。我走到波塞冬雕像那里,寂静的雕像,寂静的树林。我又走到石崖旁,到了上星期天和朱莉坐在一起的地方。

大海死气沉沉。微风吹过,海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星星点点的沙丁鱼群,排成深灰蓝色的阵容,时宽时窄,从微微发光梦幻般的海面上缓缓游过,曲折前进,搅动了海面。此时的大海似乎成了培养腐烂之物的温床。

我开始朝着有三座农舍的港湾走去。东边的景色进入我的视野,我来到了布拉尼的铁丝网前。这里的铁丝网同其他地方的一样,也都生锈了,只是一个象征性的障碍物,实际上起不了多大作用。铁丝网后面不远处,有一处内陆悬崖,地面陡降六七十英尺。我弯下腰,钻过铁丝网,沿着悬崖边缘走向内陆。有一两个地方可以费点劲往下爬,但是到了底下,有一处丛林荆棘密布,藤蔓交错,无法穿越。我来到了树篱西面通向大门的地方,那里没有被打翻的石头,看不出发生过什么的迹象,铁丝网也没有明显的破口。我顺着悬崖到了地面平坦之处,终于走上了那条人迹罕至的小径,我前次到农舍区来的时候曾经走过这条路。

没过多久,我已经走进了农舍周围的小橄榄园。我一边穿越橄榄树林,一边注意观察三幢粉刷过的农舍。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一只鸡,也没有见到一头驴。连狗都没有,以前是有两三只狗的。

农舍均为平房,其中有两幢相互毗连。两家的前门都上了闩,闩把上还上了挂锁。第三家的门看上去似乎比较容易打开,但是推进去一英寸之后再也推不动了。里面有木条横闩着。我绕到屋后,后门也上了锁。但是在房子另一面的鸡棚上方有两扇百叶窗较松动。我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往里瞧,里面有两张藤椅面木椅,一张旧铜床,床中间被子叠得四四方方,墙上挂满了照片和画像。窗下是一张婴儿床和一只大旅行箱。在我面前的窗台上,一个葡萄酒瓶里插着一支棕色的蜡烛,还有一个蜡菊做的破花环和一个生了锈的链轮,以及积累了一个月的灰尘土。我重新把百叶窗关紧。

第二座农舍的后门也上闩加了锁。但是尽管最后那扇门也上了闩,但只用了渔绳拉下来拴住。我划了一根火柴。半分钟后,我便进入了农舍,走进一间寝室。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发现任可疑的东西。我来到厨房,又到了前面的起居室。起居室里有一个门直通隔壁农舍,那里也有一个厨房,过了厨房又有一个发出霉味的寝室。我打开一两个抽屉,一个衣橱。那些农舍是典型的贫困岛民的家,不可能是伪装的。奇怪的是它们竟然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