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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姑娘。”她的目光盯着地面,随手从草尖上摘下一些草籽。

“她并不重要。真的。她只是一个很小的组成部分。”

“为什么要参加那些表演呢?”

“你不能理解。我矛盾极了。”

“她漂亮吗?”

“如果我心里不是仍然深深地牵挂着你,事情就很简单了。”

“她漂亮吗?”

“漂亮。”

“很漂亮。”

我不吱声。她双臂抱头。我轻轻抚摸她温暖的肩膀。

“她和你完全不一样。和任何一个现代姑娘都不一样。我无法解释。”她把头扭向一边。“艾莉森。”

“看来我只能……”但她没有把这句话讲完。

“你这样想未免太可笑了。”

“可笑吗?”

沉默。气氛紧张。

“你看,我这不是努力想对你说实话嘛,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破天荒第一回。我不想找什么借口。如果我明天才见到这位姑娘,很好,我可以说,我爱艾莉森,艾莉森也爱我。没别的。但我是两星期前见到她的。我还必须再次和她见面。”

“而你并不爱艾莉森。”她目光盯着别处。“或者等到你看到更好的烂货就把我给踹了。”

“别粗野。”

“我粗野。我思想粗野。我说话粗野。我就是粗野。”她跪在地上,吸了一口气。“现在怎么着?要我屈膝退让?”

“我对天发誓,我没想得那么复杂——”

“何止复杂!”她轻蔑地哼了一声。

“是自私。”

“这还差不多。”

我们又沉默。一对黄色的蝴蝶沉重而无精打采地从我们面前飞过。

“我只要求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知道,你还不一开始就把我给打发了。”

“我现在仍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灰眼睛冷冰冰地逼视着我,直到我不得不低下了头。她站起来去洗澡。没有什么希望了。我无法驾驭,我无法解释,她永远不可能理解。我穿上衣服,背过身,她一声不吭地也穿上了衣服。

她一切准备完毕后说:“看在上帝分上,别再说什么了。我受不了。”

我们五点钟左右到达阿拉霍瓦,接着驾车返回雅典。我曾两次试图再跟她重新讨论一切,但她不肯。能说的我们全说过了。她坐在那里沉思,一言不发。

大约八点半,我们来到达夫尼的山口,这座粉红色和琥珀色的城市上空还有最后一丝亮光,宪法广场和奥莫尼亚广场周围的霓虹灯招牌初亮,远远望去犹如宝石。我想起了前一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我们在什么地方,看了艾莉森一眼。她正在搽口红。也许最后会有一个解决办法:把她弄回旅馆,跟她做爱,用下身来证明我对她的爱……为什么不呢,让她知道我的利害,过去我一向威猛,今后也永远不会逊色。我开始漫不经心地谈一点有关雅典的情况,但她反应冷漠,回答简单而唐突,听起来十分可笑。我也不再说话了。粉红色变成了紫色,黑夜很快降临了。

我们到了比雷埃夫斯的那家旅馆——我预订了原来的房间。艾莉森先上楼,我把汽车开到车库去。回来时遇到一个卖花的,我向他买了一打康乃馨。我径直走向她的房间,敲门。我敲了三次她才来开门。她哭过了。

“我给你送来一些花。”

“我不要你的鸟花。”

“得了,艾莉森,总不至于闹成世界末日吧。”

“是我们之间关系的终结。”

我打破沉默。“难道你就不让我进去吗?”

“我凭什么还让你进来?”

她挡在门口,门半闭着,房间里一片漆黑。她的表情很可怕,气得直喘粗气,一副不饶人的架势。她显然受到了伤害。

“让我进去,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