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京渊永远就是这样,他总能发现一些旁人难以察觉的细节。

萧霁宁听完他的话后愣神了一瞬,继而就很快反应过来京渊在指什么,他指的是他会凫水这件事——然而身为皇子的萧霁宁本该是不会游泳的。

因为没有人教他,他也没有这个条件自己去学凫水。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会凫水,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天赋异禀,二是他深藏不露,一直在掩饰自己的真正实力。

但这两种可能都不是萧霁宁会凫水的真相。

偏偏京渊还问他:“殿下觉得京渊说的在理吗?”

萧霁宁呆住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京渊的话:“我……”

不过这一次京渊并不像上次的喝奶事件那样对萧霁宁咄咄逼人,只是勾了下唇角意有所指道:“所以有些东西还是得自己学,比如这凫水,倘若不会,那万一下次再不小心落水了又怎么办呢?”

“是是是……京渊哥哥所言在理。”虽然萧霁宁觉得他可以反驳一句那就算会凫水,落到水里有时候还是会淹死啊,所以还是别人学了来救他比较好,但萧霁宁真的敢这么说吗?

他不敢。

于是萧霁宁缩着脖颈,宛如被捏住了翅膀的鹌鹑,不敢再和京渊顶嘴。

谁知京渊见了萧霁宁这样,眼里的兴味反而更浓。

京渊一开始其实是没注意到萧霁宁不见了的,毕竟筵席的位置安排和官职身份都有一定关系,而皇子伴读的官职并不高,所以京渊坐的位置要看到几位皇子其实并不太容易。

可一旦皇子筵席处三个皇子都不见了,那空出来的位置就比较显眼了。

于是京渊在发觉不对后也寻了出来,结果还果真如此,三个皇子都落了水,但今日最叫他觉得有意思的是,一是九皇子萧霁宁溺水,二则是八皇子解释他看到了推他下水之人的那些说辞——这宫里头的皇子啊,果然还是聪明些的。

京渊笑了一声,把萧霁宁的手放开,手指往腰侧抚去,但却摸了空,京渊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垂眸淡淡出声,语气较之先前没有丝毫变化:“也不知推八皇子下水的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胆大。”

萧霁宁一直偷偷注意着京渊,他也看到了京渊想摸东西却没摸到这个动作,再仔细一看京渊身上的装束,萧霁宁就发现京渊以前一直挂在腰侧的那个翠玉坠子不见了,或许是救他和七八皇子时不小心落在水里了。

说起来,那个坠子萧霁宁似乎从见京渊的第一日起,就一直见他挂在腰间从不离身,而京渊有时喜欢一边说话,一边抚着那个玉坠子,甚至在萧帝面前也是如此,这样的行径可以说是失礼,但萧帝从未计较过。

不仅如此,很多时候萧帝对于京渊的偏袒和放纵,甚至会给萧霁宁一种京渊是萧帝私生子的错觉,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萧帝到底为何如此信任京渊,或者说——信任京家。

就拿让京渊做他伴读这件事来说吧,虽然萧霁宁知道萧帝是为了让他给七皇子当挡箭牌,可是萧帝要怎么保证一个皇子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京家势力后不起异心,或是京家不起异心呢?

萧霁宁就算没看过多少宫斗剧,他也知道皇帝忌惮手握兵权的大臣,可萧帝对于京家的态度,已经不是“信任”两个字所能够形容的了。

这让萧霁宁实在想不通,所以他没仔细听着京渊的话,下意识地回他:“八皇兄已经说了呀,推他下去是个身穿赭红衣的侍卫。”

京渊立刻嗤笑出声,笃定道:“这可不一定。”

“为什么?”萧霁宁问他,“今日穿红衣的只有侍卫们呀。”萧霁宁一开始也有别的怀疑,可八皇子说完那些话后,萧霁宁对那个人的怀疑就很淡了。

然而京渊不愧是京渊,萧霁宁觉得可能就没有他不敢说的东西,京渊抬眸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穿红衣的可不止侍卫,太子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