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3页)

这么多年过去,骨头早长好了,那话语到了嘴边,突然拐了个弯:“疼。”

温元嘉垂下眼睛,可怜巴巴:“每到梅雨季的时候······骨缝都在发痒,想用锤子敲开。”

骨头早长好了,只有一点点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邢烨问了,这疼就止不住了,窄小伤口裂开,血肉模糊一片,大夏天被手术刀割伤手指,伤口流血化脓,他能面不改色,丝毫不影响工作,可在邢烨面前,忍不住撒泼打滚,盼望求得关注的视线。

手背上的毛巾凉了,温元嘉摘下旧的,换上新的,邢烨按住那只手腕,缓缓靠近一点,热气拂上耳朵:“有烟么。”

“没有,”温元嘉打个哆嗦,微微摇头,“不能抽烟。”

“酒呢,”邢烨搓搓指头,不依不饶,“酒也弄不到吗?”

“没有,”温元嘉皱眉,仰脸看人,“你现在不能喝酒。”

“大|麻,吗|啡,杜|冷|丁,有没有,”邢烨不耐歪头,“什么都没有,你来玩过家家的?”

突如其来的暴戾,似一团收紧的口袋,沉沉罩上脑袋,抽走赖以为生的氧气。

温元嘉屏住呼吸,仓皇抬头,邢烨定定看他,眼窝深深凹陷,视线晦暗不清:“快十年了。”

人这一生有几个十年,从童年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十年像一座桥梁,连接支离破碎的时间。

他们之间没有桥梁,那是两条无法交叉的平行线,随岁月渐行渐远。

“我现在身无分文,酗酒成性,有暴力倾向,随时能砸烂这里,把东西都掀出去,把你的美好幻想打碎,让你鼻青脸肿,哭哭啼啼滚回家去,再也不敢回来,”邢烨懒洋洋开口,抬臂指指门口,“听懂了吗?听懂的话就马上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