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页)

温元嘉的脸阵红阵白,那一字一句如同冰锥,片片扎进耳膜,他嘴唇发抖,裂出缕缕血丝:“不是······人不是我叫来的。”

“误会了误会了,你仔细回忆回忆,我哪说过人是你叫来的,这帽子别扣我头上,”勾雪峰坐回椅子,小指抠抠耳朵,“我是说,我们老邢心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心善就容易受骗,容易被人欺负。某些人最好别打他的主意,弄得难堪收拾不好,掉了价怪丢人的。”

温元嘉拧紧手指,输液管有些回血,胸口受伤的地方似压上巨石,沉甸甸呼吸不了。

勾雪峰在塑袋里面翻找,找出一只白梨,轻轻松松削皮,将它变成个白胖滚圆的团子,从中间切开两半,放在温元嘉床头。

“没喝水吧,看你嘴都裂了,怪可怜的,”勾雪峰拍拍裤子,伸个懒腰,转身走向门口,“刚在楼下买的皇冠梨,看着就特别甜,渴了多吃两口。”

大门轻轻合上,皮鞋鞋底磕碰地面,那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了。

温元嘉静静躺在床上,裤子被凉气浸透,像在冰河里洗过,透出难堪阴凉。

他想把它拽掉,可两手插|满针头,他成了困在舞台上的傀儡,被丝线牢牢勒住,半点动弹不了。

他说不出心中滋味,只想马上离开这里,找个下雪的地方,把自己埋进雪洞,从外面封上洞口。

房门咔哒一声,李海冬和孙穹他们剔着牙回来,捧着几种热粥,挨个放在床头。

“皮蛋瘦肉粥、南瓜粥、八宝粥、绿豆粥,还有几碟小菜,”李海冬揉揉脑袋,用小勺在里面搅动,“老板刚刚打来好几次电话,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让我们把所有能买的都买上来,必须看着你喝光一种,他忙完了很快过来,你不吃饭要扣我们钱的。小兄弟看看,你想喝哪个?”

温元嘉躺在床上,浑身像被小刺戳中,听不清外界讯息,满心只想离开,他勉强撑起半身,拽得输液管摇晃:“请你问问大夫,我······能不能回家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