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使命 20 抽丝剥茧(第4/8页)

“我无法想象,为何我不能对此更加感恩戴德。”吉普说道。

“但这些都无法解释根本性的问题,”我指出,“议会如此对待我们,所有这些事情仍然讲不通。他们这样对付我们,将我们逼到饿死的边缘,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他们的命运仍系在我们身上,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既是赐福,也是诅咒,”派珀如此认为,“这一链条是我们仅有的保护伞,但也让欧米茄人安于现状。他们知道,议会永远不会让我们陷入任何严重伤害中,正因如此,我们要招募人们加入抵抗力量才这样艰难。即使最近几年,形势变得越来越严峻,我们仍然清楚,阿尔法人还是要依靠我们求生,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收容所的存在就被认为是这一点的明证。人们虽然不愿自投罗网,放弃对自己人生的主导权,但收容所仍是一张安全网,而且,最近收容所的不断扩容也让人们安心不少。没有人蠢到会相信议会的宣传,说什么收容所是一种慈善行为。不过,尽管它们很显然是出于阿尔法人自己的利益考虑,收容所仍然是变相地承认,他们对我们的压迫也存在一个界限,这一点他们不能逾越。”

“在我看来,如今他们已断然越过那条界限了。”吉普说。

“但是原因为何?”我问,“为什么等到现在?事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有一段时间我们以为,他们可能想打破双胞胎之间的关联,”派珀说道,“从我记事起就听过这样的传言——育种项目和实验,以及其他各种尝试,试图培育出不再生死与共的后代。但是,从没有人成功过。对议员们来说,把他们的孪生兄弟姐妹关进水缸里,至少提供了另一种最佳选择。”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关于收容所的扩容,你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前些天在塔楼平台上你也说起过。”

“欧米茄难民的数量太多,收容所根本装不下,”派珀轻蔑地说,“差得还很远,你自己看看。”他在桌上那一堆文件中翻来翻去,最后找到一张地图,把它放在所有文件上面。这张地图的比例比他之前给我看过的海岸图比例要大得多,上面画着一片片的建筑和田地,都被两道围墙封锁着。

“这是第一收容所,就在温德姆南面。”他的手悬在地图右手边,上面画着一堆房子,环绕着一座巨大的长方形建筑,足足有收容所其他区域面积的一半大。“这里的整片建筑群都是新的,他们去年才开始建。在我们能监控的所有收容所里,都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这些新的房屋,仍然远远无法接纳上门避难的欧米茄人。我们说的是成千上万的人。这些新营房很大,但仍无法容纳成千上万的人居住在里面。”

“他们为什么要为如此多的欧米茄人负起责任?”吉普问,“让我们在收容所外的日子过得轻松点,我们既能生存,对议会来说也更简单,很可能更实惠一些。”

“这毫无疑问,但据说为了控制局势,他们要保证圈养人口的数量。”

“不是的,”我打断派珀的话,“我的意思是,你说得没错,但远远不止如此。”我想起母亲到定居地警告我时,是这样说扎克的:他野心勃勃。还有在堡垒城墙上,扎克对我说过:我发起了一些事情,必须完成它。我还记起很多年以前,当爱丽丝和父亲濒死时,他曾问我:你为什么不能做些什么?如今我终于看清了扎克的意图,用他自己变态的方式来“做些什么”,以应对双胞胎之间的命运连接。我低头又看了一眼收容所地图,还有那座巨大的建筑。

“你也说了,这些新房子不足以容纳成千上万的人居住在里面。可是,他们从没想过让我们居住。他们只需要让我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