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10页)

“也许是因为他分内之事是疆土大地,而非朗戈的巫师学院。也许他已经开始行动,只是行动的方式你看不出来。”

“希望是这样。”岱思为他倒了杯酒,他接过啜饮,一会儿后又说,“岱思,亥尔给了我五道谜题,是先前苏司给他的。他建议我解答这些谜题,因为我的人生也没有更好的事情可做了。其中一道是:谁会在时间的尽头出现,他又会带来什么?我想,会出现的那人是佩星者。我已经出现了,我不知道我会带来什么,但最令我烦恼不安的不是带来谁或什么东西,而是什么时候。时间的尽头。跟达南一道走来哈特的路上,我想起风之平原上的古城遗迹,想起国王之嘴平原上的古城废墟,也想到没人真正知道是什么摧毁了那些御地者。那是远在初垦时期之前的事。因为那些岩石已经倾圮,四处杂草丛生,我们就以为一场可怕的大战已经来过又结束,除了空洞的石头之外什么都没留下。但我们不也以为巫师全都死了?能摧毁我们所有人的事我只想得出一件,就是至尊的死亡。我害怕的是,不管早在疆土形成之前摧毁御地者的是什么东西,在那之后它仍然一直等待,要挑战世上最后一位御地者。”

“我想这很有可能。”岱思静静说着,倾身向前,火光在他脸上映出明暗。他拨动炉台上那半截木柴,一股火星像燃烧的雪花蹿上半空。

“至尊有没有解释过那些城市为什么毁灭?”

“就我所知是没有。我在凯司纳念书的时候,有位师傅说他曾经问至尊这件事,因为这是他们列出的未解谜题之一,而至尊只说,在他统御疆土的国土律法之前,那些城市就已经是空洞的古城。”

“也就是说:他要不是不知道,就是选择不说。”

“他不太可能不知道。”

“那为什么——”摩亘停住了口,“只有至尊才能解释至尊。所以我必须去问他。”

岱思看着他。“我也有个问题。”岱思慢慢地说,“我在赫伦问过一次,你选择不回答。但现在你双手上有雪麟角的疤痕,你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也像个御谜学士一样专心致志想解答这道神秘的谜题,所以现在我想再问一次。”

摩亘回想着,说:“哦……那件事。”

“是什么使你想离开赫伦回家去?”

“是柯芮格变成的一样东西。还有我杀死他时,他眼中的笑意。”摩亘心绪不宁,起身走到窗边,凝视屋外将以西格重重包围的浓重黑暗。

竖琴手在他身后说:“他变成了什么?”

“一把剑,剑柄上有三颗星。”对方沉默不语,摩亘陡然转过身,“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的结论是:没人能强迫我成为那把剑的主人,就连至尊也不能。”

“没错。”岱思的声音依旧没变,但眉间皱起一道淡淡的纹路,“你有没有想过柯芮格是在哪里看见那把剑的?”

“没有,我不感兴趣。”

“摩亘,那些易形者知道那把剑属于你,也知道你无可避免地一定会找到它,就像你找到这把竖琴一样——即使你可能不想拥有那把剑。等你找到的时候,他们会等在那里。”

沉默中,一根饱含松脂的树枝烧得轻声作响。听到那声音,摩亘动了动,说:“我就快到俄伦星山了——那把剑可能在任何地方……”

“也许。但达南曾经告诉我,羿司在制作那把竖琴之前的几百年,就打造过一把剑,从来不给别人看,也没人知道他把剑放在哪里,只有一点很确定:他说他把剑埋在当初铸造之处的地底下。”

“他是在哪里——”摩亘停口。那把剑再度出现在眼前,他看见剑刃上无懈可击、出自大师手笔的设计,看见那三颗星稳固明确、充满意义的造型。虽然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他还是一手掩住眼睛问道:“剑是在哪里铸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