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低语 -3-(第2/4页)

看哪,森林之主来了,正在七和九,走下石华的台阶(祭)品献给深渊中的他,阿撒托斯,汝教授我们万种奇(迹)以黑夜之翼穿越空间,穿越那给犹格斯,最年轻的孩子,在边缘的黑色以太中孤独旋转

(嗡嗡声)

去人类之中,找到道路,深渊中的他也许会知道。一切都必须告诉奈亚拉托提普,伟大的信使。他将换上人类的伪装,蜡质的面具和掩盖的长袍,从七日之界降临,去嘲笑

(人类声音)

(奈亚)拉托提普,伟大的信使,穿越虚空为犹格斯带去奇异欢愉的奈亚拉托提普,百万蒙宠者之父,阔步行于

(录音结束,声音戛然而止)

这就是我开始播放后听到的字词。我带着一丝油然而生的恐惧和不情愿放下唱臂,听着蓝宝石唱针头刮过唱盘外圈的声音,很高兴首先响起的模糊而断续的字词来自人类之口,那个声音浑厚而有教养,似乎有点波士顿口音,肯定不是佛蒙特的山岭村夫。我听着那个微弱但挑动心弦的声音向下念诵,埃克利仔细誊录的文字便自动浮现在眼前。那个声音用浑厚的波士顿口音吟诵:“咿呀!莎布-尼古拉斯!孕育万千子孙的山羊!……”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另一个声音。虽说埃克利的叙述已经让我做好了准备,但直到此刻,回想当时的震撼,我依然会颤抖不已。后来,我也向其他人描述过这段录音,他们却认为那只是拙劣的伪造之物或疯子的胡言乱语。如果他们亲耳听过那张受诅咒的唱盘,或者读过埃克利的长篇叙述,尤其是充满恐怖细节的第二封信件,或许他们的想法会完全不一样。说到底,都怪我没有违背埃克利的意愿,播放录音给其他人听,而他写给我的所有信件又全部遗失,同样是巨大的遗憾。我拥有对那些真实声音的第一手印象,也了解事件背景和相关情况,因此对我来说,这个声音就异乎寻常地可怕了。它紧跟着人类声音响起,仪式性地应和前一个声音,而在我的想象中,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回应来自无法想象的外层地狱,穿过了无法想象的黑暗深渊,自己拍打着翅膀飞进我的耳朵。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我未曾播放过那张亵渎神圣的唱盘,但过去的每时每刻,乃至此时此刻,我都能听见那微弱的、梦魇般的嗡嗡声,清晰得就像第一次听到它那样。

咿呀!莎布-尼古拉斯!孕育万千子孙的森林之黑山羊!

尽管这个声音始终回荡在我的耳畔,可我至今无法准确地解析它,也无法将它形象地描述出来。它就像某种恶心的巨型昆虫在用嗡嗡声笨拙地模仿异族语言,我非常确定发出声音的部位与人类或任何哺乳动物的发声器官毫无相似之处。这声音无论是音色和音程,还是使其彻底脱离人类和地球生命范畴的泛音,都有着独一无二的特点。它的出现是那么突兀,第一次听到几乎吓昏了我,在茫然的眩晕中我听完了剩下的部分。嗡嗡声念诵出更长的第二段话,比起听比较短的第一段话产生的无限邪恶感,更是加强了许多倍。录音在波士顿口音男子清晰异常的吟诵中戛然而止,机器自动停止播放,我却傻坐在那里,久久地盯着机器。

毋庸赘言,后来我反复播放这张让人震惊的唱盘,参照埃克利的笔记,想尽办法研究和分析其中的蕴意。在此重复我们得出的全部结论既毫无用处又令人不安,简单说来,就是我和埃克利都同意,我们找到了一条线索,这条线索通往神秘而古老的人类宗教中某些极为可憎的原始习俗。在我们眼里,同样显而易见的是隐藏的外来生物与人类中的某些成员保持着古老而错综复杂的同盟关系。这种同盟关系有多么广泛或深入,现状与过去相比有什么变化,我们实在无从猜测,但这条线索至少创造出了一个供我们提出无数恐怖猜测的空间。人类与无名虚无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可怖而古老的联系,并划分为数个明确的阶段。它意味着,在地球上出现的邪恶魔物来自位于太阳系边缘的黑暗星球犹格斯,但犹格斯本身只是某个可怕的星际种族的前哨站,这个种族的真正起源还在更遥远的地方,甚至远在爱因斯坦时空连续体或最宽泛的已知宇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