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惨剧

安可雷恩监狱惨案,成为了一根导火线,一根让保皇党和反对党由对峙发展为战争的导火线。

当梵塞城里,新闻局还在拼命印刷那些御前文人撰写的连篇报导的时候,在梵塞郊外进攻的炮声已隆隆轰响。

议会被解散之后,反对党的军队已开拔到了梵塞的周边,最近的就是离梵塞八十公里的班日勒。

阻挡在班日勒前面的是调回梵塞整编的几支兵团,这些兵团并不打算替那位皇帝陛下卖命,但是保皇党却派出了督战队,督战队控制了通往梵塞的所有大道,而且看住了那几支兵团的军官。

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他们的眼里,以至于那些兵团的士兵和军官虽然心里想反击,奈何没有机会串通一气。

这样的兵团当然不堪一击,不过他们的对手同样也缺乏士气。

控制这些兵团的长官,或是属于保皇党,或是反对党成员,但是底下的士兵,对此并不感兴趣,更何况刚刚经历的那场和贝鲁帝国的战争之中,无论是保皇党还是反对党的军官的表现,都没能得到士兵们认可。

和贝鲁的战争刚开始就一败涂地,现在这群蠢货放着侵吞了三座行省的敌国不打,反而掉转枪口打内战,说实话,没有哪个士兵愿意冲锋陷阵。

反对党掌握的兵团士气虽然稍微高一些,不过这边毕竟没有督战队,士兵们一旦对面枪声响起,立刻卧倒在地,或者掉转头撤退下去。

战场上最起劲的就是火炮兵团,一发发炮弹越过战场,落在保皇党军队的阵地,而这边却偏偏缺乏重武器,所以士兵们早早地就挖好了防御工事,一人多深的藏身洞令他们只要缩紧身体,就可以任凭对面的火炮狂轰滥炸,只要炮弹不是直接掉进洞里面,就没有任何事情。

内战就这样,在一种异常滑稽的情况下展开了,这边是炮声隆隆,那边则时而响起一阵乱枪之声,但是整整一天,却没有推进一步。

这无疑是最经典的消极战争,仗打到这种程度,双方的军官都感到相当难看,但是谁都没有办法。

最后还是反对党控制的军队,打破了这种不死不活的局面,三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和一个炮兵团,放弃了大道,沿着农田朝梵塞进发。

如果这是在往常,绝对是找死的举动,因为这支混编兵团无疑将侧翼和后背,全都让给了敌人,但是此刻,那些反对党的军官确信对手会消极应对,只可能退守,绝不可能包抄夹击。

他们确实猜对了,第二天中午,阻挡在班日勒的保皇党军队后撤了,不仅这里,其它地方的兵团同时后撤,一天之间,梵塞周围所有的村镇全都被让了出来,总人数达到三万的各个兵团,全都撤回了梵塞周边,他们封锁了街道,占据了两边的房屋,将梵塞的郊区布设成了一个战场。

躲在皇宫的朗贝尔三世,听说仅仅只过了一天,梵塞城外的防御圈就崩溃了的时候,他呆呆地坐在宝座之上,一刻钟之后,他匆匆忙忙地派人将智囊和此刻还能够信任的官员们,都召集到了皇宫里面。

对于朗贝尔三世来说,此刻他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军队能够将反对党的军队拖延在城外多久?

就算要逃,他也要有所准备才可以逃,从担任国家元首到登上王位,整整二十年,他治理国家的成绩很不错,使得他足以称得上是亚法数一数二的富翁。

现在他必须把他的钱兑换出来,他需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变卖掉他的不动产,这并不困难,就算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些不动产也可以变卖给国库。

唯一让朗贝尔三世烦恼的,就是他需要将克朗兑换成其它货币,不仅因为克朗会贬值,更因为他要逃到国外去,在国外大笔兑换克朗,可能会给他引来麻烦。

但是现在人人都预计到克朗即将贬值,都将手里的克朗兑换成别国货币,以至于别说国库里没有多少外汇,就连货币兑换所也没有足够数额的外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