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新法富国是假,抄家富国是真?(第3/4页)

朱厚熜带着儿子和三个妃嫔在李全礼的护卫下沿着洪泽湖往西而去了。

淮阴驿这边,是商议朱厚熜所说大事的顶级阵容。

李鐩是原来的工部尚书,杨潭原来是户部尚书,藏凤担任着漕运总督,马澄管着漕军。

河道总督章拯却已经被问罪了,他缺席,但另一个曾经担任过河道总督的龚弘正在来的路上。

蒋冕更是原先的阁臣、现在的南直隶总督。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错综复杂的问题:黄河、运河、淮河。

既有水患,也有关系到南北漕运的经济命脉,甚至还牵连到南京、北京的微妙关系,大明经济重心与政治中心的课题。

蒋冕看向了崔元:“崔兄,陛下可是已有方略?”

“……我不曾听闻。”

李鐩叹了口气:“先议最简单的吧,黄淮水患。正德十六年定下清查水患水利之三年国策,今年各省已经派了巡水御史初步开始一些小水利的清整。明年开始,这最大的黄淮水患,是不得不拿出个好办法了,此利在千秋之大事,定下来后,必是御书房里另一道百年国策。”

“最简单?”蒋冕苦笑一声,“河道衙门办事不力,运河堤竟出了这种事,陛下龙颜大怒。章拯被治罪,他贪渎是有的,但这治河之事,谁又能有妙法?”

“难归难,总要议的。待陛下回来,难道我等仍旧手足无措?”

考验大明重臣们视野、格局、才能的课题到了。

这是大明的顶级难题,如果谁能解决这个问题,那是真的万家生佛。

然而真要治理这黄淮水患,首先不说那总投入将是数千万两银子和不计其数工役的规模,也不说那必将持续数以十年的时间,方法呢?

需要专业人士。

“章拯不行,问过他了。”李鐩摇了摇头,“我思索这难题已有数年,同样束手无策,唯有缝缝补补而已。龚弘……只怕也拿不出办法。”

蒋冕吐槽:“那你还说最简单?”

李鐩却看了看藏凤和马澄:“那要不,先议新法后漕运之事?”

藏凤和马澄眼皮抖了抖。

漕运之事看上去很简单,但牵涉到的是最诡秘莫测的人心和利益。

相比起来,确实是只用面对天地之力的这黄淮水患简单一点——前提是找到了可行的方法。

“……伯安于格物之道精研最深,若他在此,或能有高论。”

崔元听蒋冕这么说,摇了摇头说道:“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此事,终须博采众长、问计四方。皇明大学院中,诸多供奉本就延请自民间。蒋阁台,广布悬赏吧。重赏之下,或得良策,何况陛下有心根治黄淮水患,此乃千秋功业、无上善政。”

蒋冕点了点头:“那就先在这淮安布告天下,另外发揭帖至四方。”

朱厚熜南下视灾,视的既包括旱灾,也有黄淮水灾。

现在他去的地方虽然原来属于淮安,但现在已经被划归凤阳府管辖,而凤阳知府则随驾去了。

挨着洪泽湖和坏水,凤阳府的灾情却颇为严重。

朱厚熜不由得想起后来流传颇广的那《凤阳花鼓》:道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这是明末才开始流传的,而此时,凤阳府所享受的待遇却是不同的。

作为龙兴之地,凤阳府百姓的赋役是永久免除的。

不仅如此,当初还大兴土木打造中都、迁徙江南富户填充饱经战火的凤阳府人口。

但现在,凤阳没作为中都,级别仍旧只是一府。

虽然可免赋役,但为什么仍旧灾患频频呢?

朱厚熜的御驾行进于捍淮堰上。

“已经叫高家堰了?”他问了一句。

陪在一旁的凤阳知府立刻回答道:“昔年平江伯陈瑄奉太宗之命理漕治河,开清江浦二十里河渠,导洪泽湖水入淮,建四闸,加固捍淮堰,民间已多称高家堰,规模远胜昔年捍淮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