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极限一换一(第2/3页)

可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弃了入阁!

用他潜邸旧臣和准阁臣的身份,为王琼等人担保!

同样,他也再次支持皇帝将来想办法实现岁入倍之。

要达到这个目标,除了变法,还能有什么办法?

在朱厚熜表态还没决定变法与否的情况下,袁宗皋这就是卖他的身份,堵住所有人的嘴,同时把决胜局往后拖。

新法,毕竟还没开始。杨廷和那一大段表演,也只能用一句“路险、慢行”来暗示劝阻。

朱厚熜看着杨廷和。

他的这次出手,逼走了梁储,现在只要朱厚熜点头,他又堵死了袁宗皋的入阁可能。

岁入达到八百万两,那是何年何月的事了?袁宗皋活得到那个时候吗?

杨廷和眼睛看着地面,手臂微抖。

他不想这样赢。梁储算什么?王琼才是重中之重。

何况现在这算是赢吗?在一些人眼中看来,皇帝此败何等壮烈,连潜邸旧臣之首都必须牺牲掉前途。

要么竟全功,这样的话就算君臣隙深也行,时间能证明一切。

此刻不上不下,算什么?

但袁宗皋的身份太特别,在他已经支持了自己不再继续查下去的情况下,还继续反对他用政治前途为王琼等人担保吗?

杨廷和闭上了眼睛,心里幽幽长叹。

梁储认罪,王琼认罪,严嵩背刺,袁宗皋自断前途,皇帝似乎早已尽得臣心,他们全都用他们的言行来给自己施压。

今日,尽是杨廷和威凌君上之势。

连那段言辞恳切的陈情,也立刻被袁宗皋分走了一部分“功劳”。

皇帝如果现在点头,那不就是新旧老臣之首共同努力的结果?

朱厚熜又看向了袁宗皋,只觉得他这次踊跃早了。

不过也没关系,不改变结果。

御书房的十八张交椅不就防着这种可能吗?

杨廷和大概以为这是“决战”,但朱厚熜心里,这连开场戏都算不上,只能算暖场。

他所导演的这场新法求富大戏,还要等王守仁抵京才揭幕呢。

“大宗伯既如此陈情自请,此事便这么办吧。”朱厚熜再次站直了,俯视着群臣,“依蒋大学士之见,王琼等各缴赃银赃物、另行罚俸三年,以儆效尤。依大宗伯之请,仍令暂任原职,戴罪立功。从杨卿之谏言,令在京百官自陈昔年情状过失,月底前呈上来。”

提了袁宗皋,提了蒋冕,最后才提杨廷和。

称呼,分别是蒋大学士、大宗伯、杨卿。

杨廷和眼神黯然。

短短一月,气势初成,这一次皇帝都不用亲自下场的。

虽然为了他而冲出来的,基本上都“下场惨烈”。

可既然皇帝仍在位,那些终归都只是一时磨难而已。

皇帝开始往外走,身后有的是不甘愿着,有的是感动着,但总归还是要齐呼一声陛下圣明。

“严嵩、刘龙,随朕回宫,昨日未讲完的,今日继续。”

“臣遵旨……”

杨廷和目光复杂地看着皇帝的背影:仍然继续学习熙宁变法的成败得失吗?

皇帝没有坚决把他杨廷和赶走,皇帝在这件事上继续保住了王琼等人,却也损失了梁储、袁宗皋两人的政治前途。

谁胜谁败?

窸窸窣窣的起身声音中,解昌杰看到了袁宗皋冰冷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完了。

吏部尚书还是王琼,都察院左都御史还是陈金。

解昌杰已经到处不是人。

这次风波最大的得益者是谁?

散去之后的诸臣都在心里琢磨着,想来想去,竟是蒋冕。

杨廷和今日之举,是亲手撕碎了皇帝当日所说的“君臣一心”。

虽然现在他暂时被留下了,但应该已经进入了致仕之前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