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坨坨呢?(第4/5页)

……

另一侧。

燕京,国师府。

雷动青苍,一场滂泼大雨,洒在了灯火通明的北梁国都之内,街巷之间随处可见笙歌燕舞。

而城外二十里,余山脚下的国师府,却从内到外鸦雀无声,连持刀立在门口的门徒,都眉头紧锁,眼底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肃然。

朔风城的消息,已经千里加急传到了燕京。

如果说上次夜惊堂潜入燕京,是在梁帝和项寒师的脸上抽了一巴掌的话,那这次出现在朔风城,还一战灭掉北云边,就成了压在北梁头顶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夜惊堂出山这么久,战绩骇人听闻,北梁的武人,都猜到北云边有可能挡不住其势头。

但所有人都没料到,夜惊堂真敢单枪匹马杀到朔风城下动手,更没料到北云边施展出呼风唤雷的通玄神术,还是一个照面被夜惊堂摁在了身下。

以北云边当天展现的阵势,道行放在武圣中都排上游,这已经不能说北云边弱,而是夜惊堂太强了,强到了根本没人能抗衡的地步。

北云边一倒下,整个天下还站在对立面的高手,就只剩项寒师一人。

武魁武圣、前代的老王八、刚冒头的新天骄,都已经被夜惊堂灭完了;南北两朝说得上名字的势力,该服的都服了,不服的也已经被打服,再也没法找到其他拦路石。

接下来夜惊堂无论抱着什么想法,下一个找上门的都该是项寒师。

奉官城超然世外,吕太清就是南朝人,若是项寒师拦不住,整个天下便没人再有资格站在夜惊堂对立面担任对手,整个江湖也就被打穿了。

夜惊堂单枪匹马,确实没法撼动整个北梁的军队,但举世无敌,足以撼动整个北梁的人心。

整个江湖对夜惊堂马首是瞻,距离百姓纷纷倒戈、兵马闻风溃败还要多久?

夜惊堂都不用出手,到时候兵临城下,只问守将一句“降还是不降”,敢壮烈殉国说不降的将领,北梁能有几个?

所以这最后一战,项寒师必须大胜,若胜不了,北梁便直接被打散了精气神,哪怕依旧兵强马壮,‘夜惊堂不可战胜’的想法也刻进了所有人骨血,士气溃退到极点,北梁也就输定了。

但项寒师拦的住吗?

在天下人看来,机会渺茫,而国师府内,也正在商谈这个问题。

噼里啪啦……

雨粒大如黄豆,砸在正堂的飞檐上,在门外形成了雨帘。

仲孙锦坐在轮椅上,神色颇为低迷,一直用手指轻敲着轮椅的扶手。

项寒师在中堂的百骏图前笔直站立,双手负后赏着画卷,神色虽然稍有愁容,但整体看起来依旧身如山岳,没半分动摇之势。

项寒师年纪六十出头,幼年只是瞭北府枭雄薄凤楼的徒弟,在六七岁时,北梁奇袭亱迟部老巢,而后二代天琅王入关报复,把薄凤楼钉在了城头之上。

而项寒师也是因此,被北梁朝廷当做忠烈之后,重点培养,一步步走到了如今北梁国师的位置。

仲孙锦比项寒师年长,可以说是看着项寒师长大,往年也有诸多照拂,在沉默良久后,开口道:

“记得薄先生被钉在城头那天,也是下着暴雨,对手则是天琅王,场景和今日,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话并非自怨自艾,而是鼓励。

毕竟当年项寒师不过几岁小童,对手却是西北王庭的天琅王,强大到项寒师根本不可能撼动。

但当时项寒师却没有丧失心底那一抹锐气,稳扎稳打一步步走到了最高处,直至把西海王庭灭国。

当年项寒师无依无靠,都能做到这种常人所不能的壮举,而如今已经位列武圣,受封国师,再遇到天琅王的威胁,又岂能过不了这关?

项寒师听见此言,转过身来,在茶案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