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礼尚往来(第3/5页)

玉潭山庄距离京城约莫十余里,顺着江道一路往上游走,便能抵达白马书院,途中虽然风景秀丽,但并没有太多可圈可点之处。

东方离人坐在马车里,埋头画侠女泪的画册,因为昨晚被啵了口狠的,到现在都不想搭理夜惊堂,沿途也没什么言语。

夜惊堂骑在马上担任护卫,沿途扫视沿江两岸的风景,鸟鸟则蹲在车厢外的围栏上,和随行侍女讨要零食。

在走了约莫几里路后,官道上来往的车马逐渐减小,但依旧有些许南来北往的行人。

夜惊堂目光放在江面一艘满是莺莺燕燕的游船上,本来没注太多,但行走之时忽然察觉到不对,转眼看向了笔直官道的远方。

月色清亮,把初秋的沿江两岸照的如同白昼,奢华马车带着十余名随从往外行走,而一匹老马,则顺着路边往京城方向慢悠悠行来。

马的年纪看起来很大了,毛发皱巴巴多了很多杂色,马鞍连同脖子上的铜制马铃铛,都已经泛黑,行走间甚至已经发不出叮当响声。

但从粗壮骨架和马行走间的韵律,还是能让人感觉出这是一匹好马,无论老来如何,年轻肯定一骑绝尘傲视过天下。

而马上之人亦是如此。

坐在马上的,是个瘦骨嶙峋的老翁,发黑的斗笠扣在头上,额前还有道缺口,身着黑灰色袍子,披着件已经看不出以前颜色的老披风,整个人看起来暮气沉沉,就如同准备去找个地方挖个坑入土。

但老翁骨架相当匀称,哪怕已经瘦的皮包骨,依旧不给人半分孱弱感,瘦的如同一把褪尽铅华的刀,一把没了剑柄剑鞘的剑,华美不在只剩锋芒,就那么孤零零的插在了天地之间。

“吁~”

夜惊堂轻跩缰绳,停下了马匹,微微抬手,止住了马车和后方随从。

后面的黑衙捕快不算顶尖高手,没发现周边有异样,见夜惊堂驻足,迅速驱马往前几步,护在了马车左右。

东方离人被动静惊动,在车窗旁偷偷打量周边,询问道:

“怎么了?”

“别露头。”

夜惊堂遥遥眺望过来的黑袍老翁,发现对方主动让路,退到了路边的原野上,并未放松警惕,想想驱马独自往前,自袖中取出令牌:

“黑衙副指挥使夜惊堂。阁下是什么人?可有路引符牌?”

百米开外,黑袍老翁闻声略微抬起了斗笠,继而便翻身下马,从老马的侧面,取下一个黑布长条,杵在了草地上:

“阁下就是夜惊堂夜少侠?”

声音苍老但不沙哑,反而很清朗,给人一种如在耳畔之感。

“……”

黑衙众人听到此言,就暗道不妙,悄然驱使马车,往后缓步退去,鸟鸟则飞升高空,观察四周。

夜惊堂也是暗暗皱眉,因为摸不清对方底细,翻身下马,手按刀柄往前行去:

“正是。你是来拿刀魁名号的?”

位列八大魁,虽然享有了超凡江湖地位,但也从打擂人变成了守擂人,待遇和‘江湖公敌’同等,谁都想打一顿来证明自身,哪怕是夜惊堂,想法也是把所有武魁都干一遍,无论男女。

这种挑战,只要合乎江湖规矩,八大魁就没法避而不战,为此不胜其烦的武魁,多半都会指明一个徒弟或者师兄弟,让人打赢了再登门,也就是过门神。

而夜惊堂没有能帮他挡人的门神,想取代刀魁的挑战者,自然是直接找他。

不过前方的黑袍老叟,似乎没有挑战的意思,慢条斯理把手上的黑布长条拉下,露出了一把剑。

剑长三尺三,看起来很老,但不旧,当称作‘古朴’,整体呈黑青色,没有任何装饰。

夜惊堂脚步一顿,本以为是剑圣周赤阳来报仇,但对方看年纪和周老太公差不多,对不上,就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