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是突然爆发了外交危机(第3/14页)

长生说着:“靠你了,今日车夫单独带你出去,就说是我让院里的仆役出去采买,你回来的时候记得随便带些布料。我还要应付我爹,就不陪你去了,刚才他好像还有话没说完……”在他肩上重重一拍。

“放心吧。”刘义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便转身,收敛笑意,脚步匆忙地朝大门外走去。

魏人的真实身份,没有眼线在魏国的他确实难以查证。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调查另一件事——当初匿名上奏、举报舅舅贪赃枉法、收受贿赂、毁他前程并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究竟是何许人也——如今业已接近真相。

眼下长沙王最为操心的则是,若百济当真退婚,长生该怎么办。长生却劝他凡事要往好的一面想,万一还有转机呢?

她在等待刘义符带来的转机,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全体大宋军民。可惜时间不等人。消息传到百济后,百济很快又派了一名使臣,带来了国王的亲笔信。信中写的是什么,外人不知,只知三名使臣在驿馆里用百济话吵了一架。而后驿馆的侍官前来传话,说是李敬想要与平阳公主私下见上一面。

长沙王气鼓鼓地对侍官说:“你告诉他,不见。”大有一句话也不想跟百济人多说的意思。

长生无奈道:“爹,咱还不确定人家要说什么呢。”

长沙王只道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执意不许她出门。

长生便道:“就算他们背信弃义,我也要讨个说法呀。”

长沙王觉得这才像话,胖手一挥,道:“那倒也是,你去好好教育教育他。”

驿馆中说话不方便,二人相约在馄饨铺附近的七曲桥相会。见面之后,大概都能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但是都没有先开口。

李敬看上去一宿没睡,顶着黑眼圈,趴在桥上,看着底下的乌篷船在河道中来去,搅碎厚重阴云留下的倒影,叹道:“太子与公主,恐怕缘分未至啊。”

“是啊。”长生道,语气有一点点伤感,但更多的是不满,道,“你们太子动作还挺快。”

李敬叹了口气,解释道:“并非太子,是国王的意思。早上新来的使者说我国王后一病不起,找人看过之后,说是与未过门的儿媳相冲所致。国王、王后情比金坚,担心王后身体健康,无奈之下,只好取消婚约。”

“还挺会找借口,知道我命硬。”二人之间原本和谐友好的气氛湮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她语气中的敌意。

李敬无奈地苦笑:“公主与在下置气,又是何必?大局已变,你我身在其中,都免不了为其左右罢了。若是在下,或是太子拿主意,想必不愿如此,谁让我们人微言轻,做不了主呢?”

长生也知道过不在他,但是不对他发泄一下,又能找谁去说理呢?总得找个人怪罪一下吧,因而继续撇着嘴不说话。

李敬站在一旁陪她沉默。

黑云压顶,低飞的燕子从他们身边掠过,空气沉闷得令人难以喘息。一阵疾风刮过,建康城迎来了入夏的第一场大雨。

二人被暴雨淋得措手不及。李敬想叫长生快些跑去避雨,却见她不但不慌乱,还仰头望起了天。他只好站得离她近些,试图帮她挡住裹挟着雨水横扫而来的凉风。

并肩站了一会儿,长生在风雨交加中侧过头去,嫣然一笑,对他说:“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就停了。然后出大日头,衣服马上就能晒干。”

“嗯。”李敬点点头,揽过她的肩,推着她往桥下走,边推边道,“但是免不了一场风寒发热。”

“唉,唉,唉,你别推我呀……别推……啊啊啊啊!”

桥体颇陡,下了雨路又滑得很,长生猝不及防,吓得一路尖叫,幸好小步紧捯才没摔倒。下了桥,她立刻实施打击报复,绕到他背后去推他在石板路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