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被窃听了?(第4/5页)

朱高煦心中的怀疑,开始愈发不可遏制。

直到今天。

老三意味深长地告诉自己,“好好待着,就是最大的功劳”。

为什么好好待着就是最大的功劳?

是因为不给父皇找事吗?

不,自己从小到大找的事可不少,也没见哪次被关这么久,自己想出去都不让出去。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父皇需要自己待在诏狱里听课。

而自己听不听课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想听。

那么,还是那句话,没有了李景隆旁听汇报,在只有姜星火讲课、他听课的环境下,父皇是怎么知道讲课内容的呢?

难不成,还真有鬼怪藏在他们身边偷听?

朱高煦思考了一阵,拿起值房桌案上的纸笔,飞快地写起字来。

朱高煦的大字写的很丑,但是没关系,能认出来就行。

过了一阵,他把纸张吹干又抖了抖了起来,接着叫来一名狱卒,让其去找纪纲,把自己的奏疏,送呈御前交由父皇审阅。

接下来没课的时间。

朱高煦在诏狱里待了七八天,几乎每天都写新的奏疏送到父皇面前,都是他自己根据读书感悟和姜星火只言片语的提点、解读,写出的一些似是而非狗屁不通的东西。

朱高煦很清楚,自己在给父皇制造垃圾。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想。

在这一天,前天上奏的奏疏又过了一日,就到了他手上,内容令人失望。

“写的不错,可以继续。”

朱高煦盯着那份奏疏,目光闪烁。

明明是一句夸奖的话,可朱高煦的心中,却愤懑不已。

这是他央求姜星火,提前讲的一点东西。

而以往他在姜星火讲课后的上奏,跟这几天他上奏的垃圾奏疏,收到的回复基本都是“已阅”、“阅”、“知道了”、“朕知道了”。

朱棣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给他连笔写个认不出是什么字的“~~了”来敷衍一下。

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朱高煦摸清楚了父皇掌握消息的情况。

目前已知。

第一种情况。

所有讲课的内容,不管李景隆是否在场,父皇都知道,因此对他的讲课后的上奏,那些套用了姜星火观点的奏疏,不会有任何惊讶,只会日常敷衍。

第二种情况。

自己制造的垃圾奏疏,被父皇一眼识破,也只会日常敷衍。

第三种情况。

而自己特意在一个无人的牢房里,拉着姜星火问的问题,写出来的奏疏,父皇完全不掌握,因此会鼓励他继续写。

那么问题就来了。

李景隆不在场,新的歪脖子树下,只有他和姜星火两个人。

父皇,到底是怎么知道讲课内容的?

“哈哈!”朱高煦忍不住怒极而笑。

且有两个细微的证据,早已引起朱高煦的怀疑。

一个是在谷王谋反,他的旧部诏狱千户黄苇发动兵变的那一夜,有两个眼生的小吏找到了他和李景隆。

朱高煦很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两个小吏,且在诏狱里从来都没见过。

事后,朱高煦在随口问到的时候,得到的结果是——没人认识。

当时朱高煦也只是以为诏狱被大换血了,这两个小吏调到了别的地方。

如今想来,却觉得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分外诡异。

尤其是其中的一个小吏,把黄苇谋反的证据,放在了姜星火的牢房里。

而姜星火的牢房里,当时题了一首很不错的绝笔诗。

另一个,则是纪纲来献殷勤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朱高煦当然知道随着“江南谋反案”的爆发,如今南京城外边,早已经杀得人头滚滚。

可还是那句话,你想进步,到底是干实事重要,还是巴结领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