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樊笼破(第2/20页)

时羁心中早憋了一肚子火,不多时前去拾取衣物的侍卫飞奔而回,待到看清那袍子上所画的物事,时羁早已火冒三丈,狂暴到了极点。

衣服上画的是一只王八,王八头上还顶着副顶冠,就和他头上戴的

一般无二。

时羁还记得上次在藤州别院被魇璃斥为王八,而今见得这画,自是难以抑制心头怒火,随后转身下了城墙,奔宫苑长廊而去。

他也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明知不敌,自己都还命悬他手,居然还敢撩拨于他。

究竟是胆大包天,还是生性蠢钝不知进退?

虽然现在还不可动她,但她这样明目张胆地上门挑衅,若是不给她点教训,也未免显得他这个风郡太子落了威风。

时羁走得很快,身后的侍卫们自然是紧跟其后,盔甲磨砺铮铮作响,整齐而声沉,自带几分杀气。一进入瑸晖宫内,早惊得尚侍女们花容失色噤若寒蝉。

时羁阴沉的目光锁定梦川别院内那一排紧闭的门扉,走将上去便是一脚,破碎的门扇飞摔出去撞倒一道轻纱绣屏,同时惊起几声女人的尖叫。

只见七八个侍女散在那偌大的圆形水池边,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手边的竹篮早倾覆在地,散落出不少香花馥蕊。而那围合在两条石雕巨龙中间的水池里却飘着厚厚一层花瓣,随着水波微微动荡,浸润出满室的香气。

时羁一时愣在门口,原本以为一上来就会与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动武,让她吃点苦口,不料却是这般情形,一腔狂怒不知不觉间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他挥手示意侍卫们留在别院之外,随后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对侍女们使使眼色,受惊的侍女们如蒙大赦,忙躬身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只有两只龙头口里流淌的水流汩汩作响,既温吞又暧昧。

满屋不见魇璃的身影,时羁的目光自然落在那一池漂着花瓣的香汤上,只见对面池边的那只龙头之下的水面浮起一张精致的面孔,乌黑发亮的湿发缠绕着白皙的脖颈,紧贴着圆润的肩膀和纤细的锁骨,泛着银光的白缎抹胸包裹着世间最美的弧度,纤细的脖颈悬着一串异常显眼的挂链。挂链的坠子由五颗浑圆的明珠并排串成,珠光流转红如蔻丹越发衬得肌肤胜雪。而后一双明眸睁开,一时间满池的香花都黯然失色…… 当魇璃那张明艳动人的面孔转向时羁的时候,原本的惬意神情自然转成了惊怒:“时羁,谁让你进来的?”

时羁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神色:“难道不是你处心积虑地引本太子来的么?”他踱到池边蹲身捞起一朵香花在鼻尖轻轻一嗅,“如此香艳的美人计,莫不是想诱本太子下水?若是你以为在水里,就可与本太子抗衡,也未免太天真了。”言语之间稍稍捻弄,花瓣碎裂,溢出些滑腻的透明黏液来,香气更盛。

魇璃脸色早憋得通红,咬牙道:“像你这样的王八蛋也没那个胆子下水。”

“啧啧,美人计不成便使激将法了,如此拙劣的把戏,还真当本太子和你一般蠢笨。”时羁摇头叹了一口气,“看来本太子还是过于高估了你的头脑,要耍美人计,还是你上来比较好玩。”说罢将手一招,指尖乍现一股一尺来高的旋风,待到抛甩而出已然化为一股飓风朝魇璃席卷而去!

魇璃早捏了个法诀,只见那一池香汤瞬间上拔为一道厚厚的水墙,与飓风相撞顿时相互抵消,在半空骤然散开,如同疾风暴雨一般,无数花瓣夹杂其中,四下纷飞,而漫天花雨中早不见了时羁的身影!

仓皇之间魇璃只觉得右臂一紧,却是时羁不知何时已然到了她身后紧靠的池边,一把扣住她的右臂想要将她拉出水面!

魇璃自然不会顺从,一手紧紧扣住池边的龙头,一边冷笑道:“有本事你下来,区区一池水都怕成这样,好一个无胆匪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