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5页)

他语速莫名地越来越急,说完后,一口气才迟滞地哼了出来,带着颤抖。

商明宝没有拒绝他的祝福,掌心贴上他的手背,点点头:“没问题。”

她像接受了一项人生任务,答应了他会好好完成。

在这间安置了他们稀薄的记忆的标本室里,向斐然用力地吻她,彼此不再说话。商明宝的眼泪融进吻中时,他既没有问、也没有停下。

吻渐渐染上旁的意味,体温上升,汗意从毛孔里氤氲出,潮湿了这间屋子里原本干燥的空气。

不知道是谁更迫切一些,又是谁更不顾一切。伍柏延的信息过来,在她牛仔裤兜里连震了数下,被向斐然抽出来。无暇回复,视线很快便因为身体的被抛起和落下而摇晃模糊,她只有能力打出两个字:没分。接着便是咚的一声,手机栽到地板上,她不得不攀援住向斐然肌肉贲张的肩背,以此来支撑住自己被深深嵌凿的身体。

柜子倾倒,陈旧的标本散落一地。在呛人的灰尘中,在温暖的记忆中,在褪了色的植物上。

多渺小如豆,这深山坳里唯一亮的一间屋。

从这一则短信后,伍柏延确实没再找过她,直到今天终于按捺不住亲自上门逮人。

“谁不理你了?”伍柏延于咬牙切齿中嘴硬,“忙着比赛和训练。”

又说:“你都不来看我决赛。”

“反正你又拿不到冠军。”

伍柏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时常想问她在向斐然面前是否也是如此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端起香槟一口气喝完一杯后,他问:“他不结婚的问题解决了?”

商明宝点点头:“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伍柏延狐疑,“他妥协了?别告诉我是你妥协了。”

“没有啊。”商明宝叠起十指抻了抻胳膊,“我们谁都没妥协。”

“然后?”

“然后……他答应我可以试着转变想法,多去想想我们的未来。如果有一天他感到的不再是抗拒和害怕,而是向往,就告诉我。”

这听上去很美好,但又像是一个遥远的海市蜃楼。它像是明天马上就会发生的事,又也许永远也不会发生。

伍柏延紧蹙的目光中都是不敢置信:“他他妈害怕个屁,他凭什么害怕?”

“你说的呀,”商明宝向上弯起唇角,“童年创伤和原生家庭,总而言之就是那些咯。”

伍柏延拍了下额头,闭眼,恨铁不成钢:“你是真单纯啊朋友!”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幸运的,Alan。”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等他?拿自己的青春去赌?等不到呢?”

商明宝笑了笑:“你干嘛啊,一句话里问三个问题?等不到,就不等了吧。这不叫赌,因为和他相处的我,是快乐的我,胜过我和别人,胜过我自己。我只是在经历快乐的同时顺便去憧憬一个结局。”

她眼神平静温和,伍柏延不确定她是将自我欺骗的骗术修炼到了这个高度,还是说她真的是如此考虑清楚了的。

伍柏延冷着脸:“如果没有期限,我就当你是自己骗自己。”

“有啊。”

在伍柏延紧盯的视线中,商明宝还是那样微微笑着:“二十七岁吧。”

这是一个比伍柏延曾经给她的期限还早一年的时间,出乎他意料外。

伍柏延心情微妙复杂,“我以为你会给更多的时间,比如三十。”

“不需要。四年足够了,如果他能转变想法,他会在这四年里转变的,如果他变不了,那也不需要再勉强了。”

说完这些,商明宝歪了歪脑袋:“所以呢,你气势汹汹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

伍柏延语塞,恶狠狠地转变话锋:“为了告诉你,我明年要去香港和新加坡实习,你呢?”

他的考古学只学了一个学期多一些便转到了金融领域。考古那东西好玩是好玩,耐心也是真要有耐心。伍柏延有耐心,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在商明宝身边蛰伏这许久,被几个狐朋狗友当面喷舔狗,但考古动辄下地,他吃不了这风餐露宿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