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4/5页)

她懊悔可惜,因为刚刚那一“餐”吃的并不算顶级。

伍柏延吊儿郎当地回:“你今晚上一直想找的那个咯。”

“什么?!”廖雨诺这下子真有点捶胸顿足了,意有所指地问:“向?”

伍柏延摊摊手:“如假包换。”

廖雨诺掐住了商明宝的胳膊:“他就是向联乔的孙子!我就说!”恶狠狠地瞪伍柏延:“你不早说,等人走了才说?”

商明宝心里一紧,身体先于意识扭过头看——

她的身后有人影憧憧,但哪一张面孔都不是他。

他走了?

商明宝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觉得心里的惊慌来得这么迅猛,以至于她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

“明宝?”伍柏延拉住她胳膊,不解。

“他是我的朋友。”商明宝目光微弱但语气坚定地恳求他赶快放手,“他是我朋友……”

她的神情里有一股茫然和无助,伍柏延愣了一愣,意识到这不是她有求于他,而是因为那个人就这么走了的这件事,让她茫然和无助。

伍柏延松了手,她离开得这么快,肩上的披肩滑落,带着体温被伍柏延攥在手里。

·

向斐然回到了二楼书房,跟伍家三位长辈做一个简短的道别。

伍兰德随他一起下楼,递给他一支烟:“怎么样,卢梭的原件?”

“很不错。”

伍兰德笑了笑:“看过了就好?你既然是研究植物学的,想不想珍藏?”他很大方,言下之意,向斐然要是钟意的话,他可以相送。

这里面几分是向联乔的面子,几分是向微山的面子,那就不好分辨了。

向斐然掐着烟管,无声地勾了下唇:“不必,凤栖梧桐,珍贵的东西就应该在珍贵的地方珍藏,看过一眼就好。”

伍兰德欣赏于他的不卑不亢进退从容,一身气度完全无愧于向联乔的亲自栽培。

学什么植物学,真是可惜了。

他送人到一楼大厅,向斐然默契地说:“多谢今晚的款待,请留步。”

伍兰德便站住了,在他肩上拍了拍:“记得常来,把这里当你在纽约的家。”

对这样老生常谈的客套话,向斐然保持了良好的风度,颔一颔首,就此别过。

他是最晚到客人,也是最早离开的。礼宾处,侍应生将他那件格格不入的北面冲锋衣拿出,跟他说:“好梦,先生。”

向斐然套上冲锋衣,冷帽一时没戴,抓在手里。

出了门,他拉上拉链,摘下锖色半框眼镜,揉了揉眉心。

直到这时,他才深呼吸了一口,呵出的白气氤氲在夜色中。

脚步即将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身后传来一声:“斐然哥哥!”

气喘吁吁的,是连跑带冲,也不怕高跟鞋崴了脚。

她现在倒是能跑了?

向斐然的心本能地为她提了一提,才想起她已做过了手术。

他回过身,默默望着她到近处,疏离地勾了勾唇:“Becca小姐。”

商明宝身上改良式的紫色旗袍裙被风雪吹得拂荡,连同她沐浴着路灯、好像在发光一样的长发。

向斐然是如此自然地返身,重新步上台阶:“里面说,外面冷。”

商明宝打了响亮的一个喷嚏,礼宾赶紧拿着一条皮草披肩过来了。这也许是伍夫人的,上面带着很女人味的香水。

商明宝裹紧披肩,紧张地望着他,说着没意义的话:“你这么早就走了?”

向斐然颔首:“还有事。”

商明宝想不到任何合适的字句来挽留他,或者约他下一次见面。

她只好突兀地问:“你不想认识我吗?”

向斐然失笑一息,目光复杂而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应该已经认识过了。”

“那怎么算?你都没有留我的联系方式。”商明宝固执地说,“真正的认识,不是应该能随时联系到彼此?”

这一次,向斐然确实搞不懂了,眯了眯眼,不露声色地探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