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 第十六章 春风尔来为阿谁(第3/5页)

秦宜不以为忤,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这样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过了今夜,你不问我是谁,我也不问你是谁。”说完她放下杯子,拉开旁边的卧室门,斜靠在门边冲他轻轻摆了一下下巴。

她的话和动作都暧昧无比,罗中夏依稀看到里面有张双人床,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双手急遽摆动:“这,这……”

秦宜白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进来。

罗中夏战战兢兢进了卧室,发现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里面没有什么罗帐锦被、麝炉红烛,墙上是几幅字画,阳台与卧室之间的墙壁被打通,空间里摆着一张檀木方桌,其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旁边竹制书架上是几排线装蓝皮的典籍。这房间和外面大厅的后现代休闲风格形成了极大差异,是个书香门第的格调。

罗中夏深吸了一口气,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

“跟赵飞白那帮文化人混,也得装点装点门面嘛。”秦宜仿佛洞察了罗中夏的心思,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前,从一个小匣子里拿起一方砚台。

“你打算怎么取笔?”罗中夏一直对此将信将疑。

秦宜纤纤玉手托起砚台,款款走来:“本来笔灵与元神纠缠,再度分离实属不易,不过我自有妙法。”

“是什么?”

“就是我掌中之物了。”秦宜把它端到罗中夏跟前。

这方砚台方形四足,砚色浅绿而杂有紫褐二色,纹理细密,其形如燕蝠,砚堂阳刻,与砚边恰成一个平面,看起来古朴凝重。堂前还刻着一行字,不过光线不足,无法辨认。

“呃,你说这砚台能取出我的笔灵?”

“笔为灵长,砚称端方。这砚台也是四宝之一,专门用来磨杵发墨。笔灵与元神的纠葛,当然只有用砚台方能化开。”秦宜且说且靠,不知不觉把罗中夏按在床边,二人并肩而坐。罗中夏感觉到对方一阵香气飘来,宽松的领口时张时合,让他双目不敢乱动。

他不敢大意,嘴上应承,暗中把青莲笔提到心口,一俟感应到麒角发动,即行反击。

秦宜看起来并无意如此,自顾说道:“我这方砚,可是个古物,乃是产自泰山的燕蝠石砚,采天地精华,专能化灵,不信你来摸。”罗中夏觉得手心一凉,已经被她把砚台塞到手里。

这块燕蝠石砚确实是个名物。虽然罗中夏不懂这些,却也能体会到其中妙处:皮肤一经接触,就觉得石质清凉滑嫩,只稍微握了一会儿,手砚之间就滋生一层水露。

秦宜右手攀上罗中夏肩膀,下巴也开始往上凑,暖烟袅袅而升。罗中夏紧张地朝旁边靠了靠,秦宜红唇微抿,媚眼如丝,温柔地把那砚台从他手中取回来。两人双手无意间相触,罗中夏只觉得滑腻如砚,还多了几分温润,心神为之一荡。

“你有所不知。燕蝠石砚虽然外皮柔滑,内质却是极硬,所以被人称为砚中君子呢。”秦宜趴在罗中夏脖子边轻轻说道,吹气如兰。

秦宜前胸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轻轻蹭着他的胳膊,罗中夏拼命控制神志,从牙缝里挤出一段声音:“内质坚硬,取笔会比较容易吗?……”声音干涩不堪,显然是已经口干舌燥了。

“那是自然喽。”秦宜的娇躯仍在摆动,蹭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噗!

罗中夏只觉得脑后突然一下剧痛,眼前迸出无数金星,随即黑幕降临……

他从昏迷中睁开眼睛,过了几十秒,视力才稍微恢复一些,后脑勺如同被一只疼痛章鱼的八爪紧紧攫住,触手所及都热辣辣的,疼痛无比。

罗中夏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周围漆黑一片,还有股胶皮的异味。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电线牢牢绑住,胸前被一张纸紧紧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