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那天梁澈并没有出现。他被余歌调戏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姑娘天生有一股气魄,大胆泼辣,游离在异性之间进退自如,一点儿也不扭捏,开起黄腔来让许多男生都招架不住。

梁澈对她并无偏见,也无偏爱,只是不想做其中一个裙下之臣而已。

据说那天余歌带着叶南枝偶遇姚松,三人看完电影,勉勉强强吃了顿饭,叶南枝其实猜到他俩心怀鬼胎,奈何对方一直很客气,不讲任何逾越的话,让她抓不到小辫子,没法发作,于是生生忍了许久,心里不舒服,吃完饭,听余歌提议再随处逛逛,她终于黑下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事后余歌跟她通话,被她训斥一顿,还遭到警告说,如果再帮姚松牵线,姐妹就没得做了。余歌听完又气又笑。

姚松渐渐意识到,叶南枝好像真的不会喜欢他,一点儿可能都没有。他觉得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恼怒,不明白自己哪里配不上了。

“这种事情吧,很难讲。”梁澈随口搭话:“也许日久生情呢,你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去?万一她是块千年寒冰呢?”

梁澈说:“趁早放弃算了,浪费时间。”

姚松心下纠结,实在舍不得丢开手,只能嘱托兄弟:“你帮我看住她,别让人撬我墙角,她就算不跟我,也不能跟了其他男的!”

梁澈闻言随意笑笑,沉默着没有接话。姚松的考虑不无道理,除他以外,的确还有不少狂蜂浪蝶对叶南枝抱有向往,企图染指。

但奇怪的是,她对追求者们一视同仁,表现得毫无兴趣,且又嘴笨,不能自如地表达拒绝,梁澈见她为难,便会帮忙解围,带她逃离那令人尴尬的当下。

叶南枝渐渐对梁澈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依赖。她一直在观察这个人。

有次梁澈叫她一起去食堂吃饭,走到半路停下脚,他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笑问:“你是要上刑场吗,怎么这副表情?”

叶南枝盯住他问:“姚松是不是也在?”

“没有啊,我没叫他。”

叶南枝不信:“你们不是朋友吗,先前你还帮他送东西。”

梁澈苦笑说:“我可不想再挨打。”他记得她砸人的样子,很厉害,“如果要带你去见他,我会事先征求你同意的,别紧张。”

叶南枝听到这话轻轻松一口气,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梁澈懂得尊重她,不像姚松,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则只是占有欲和征服欲在作祟,如果她真的顶不住攻势从了,新鲜感一过,只有被厌弃的份儿。

还好有梁澈在,叶南枝眼里根本装不下其他人。

而梁澈,多少感觉到她在享受被保护和照顾的滋味,他起初没有当回事,并不在意。

对叶南枝,他当然有保护欲,因为那个病,他同情她,可怜她,又因为姚松的关系,日复一日地关照她,所谓怜香惜玉,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两人之间和谐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学期末,随着家长会的召开,梁澈见到了叶南枝的爸爸,从那天以后,事情全都变样了。

高三寒假只放一周,回到学校,梁澈换了座位,不再跟叶南枝来往,态度十分冷淡。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某天晚上放学,叶南枝跟在梁澈身后,走啊走,一直走到小区楼下,路灯昏黄,她终于出声叫住他,问:“是不是因为姚松,所以你不想理我了?”

他没吭声。

叶南枝低头咬唇,勉强笑了笑:“总该,有个理由吧?”

梁澈说:“以前我只是可怜你。”

她闻言脸色逐渐僵硬:“那现在呢。”

梁澈打量她几眼,问:“你爸叫叶天霖对吧?”

叶南枝不明所以看着他。

叶天霖啊,可是位老熟人,在梁澈小的时候,大概小学五六年级,梁父还在世时,那位叶叔叔便常常摸进他们家,找徐慧贞鬼混。有时白天,有时晚上,梁澈撞见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