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第4/7页)



  石伯却显然还是想杀了他们,握着马鞭的手刚要动,九爷道:“石伯,让他们走。”声音徐缓温和,却有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石伯凌厉的杀气缓缓敛去。

  石伯看着九爷,轻叹一声,冷着脸挥挥手,两人满面感激,连连磕头,“我们回去后一定妥善处理此事。老爷子,以罗布淖尔湖起誓,绝不敢泄漏您的行踪。”

  我有些惊讶,对沙漠戈壁中穿行的游牧人而言,这可比天打雷霹不得好死的誓言要沉重得多。

  两人捡起刀,匆匆离去,那个手掌被石伯刺穿,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汉子一面走一面回头看向马车,忽地似明白过来什么,大步跑回,扑通一声跪在马车前,刚才生死一线间都没有乱了分寸的人,此时却满面悔痛,眼中含泪,声音哽咽着说:“小的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公子的人,竟然恩将仇报,想杀了她,真正猪狗不如。”挥刀砍向自己的胳膊,一只袖箭从车中飞出,击偏了刀,他的同伴赶着握住他的手,又是困惑又是惊疑地看向我们。

  九爷把小弩弓收回袖中,浅笑着说:“你只怕认错了人,我没有什么恩给过你,你们赶紧回西域吧!”

  刚才的一幕刀挥箭飞,我全未上心,心里只默默诵着“这位姑娘是公子的人”,看向车下的两人,竟觉得二人长得十分顺眼。

  虬髯大汉泣道:“能让老爷子驾车,又能从老爷子鞭下救人的人,天下间除了公子还能有谁?我一家老小全得公子接济才侥幸得活,娘日夜向雪山磕头,祈求您平安康健,我却糊里糊涂干了这没良心的事情。”他身边的汉子闻言似也明白了九爷的身份,神色骤变,竟也立即跪在一旁,一言不发,只重重磕头,不几下已经血流了出来。九爷唇边虽还带着笑意,神情却很是无奈,石伯眼神越来越冷厉,我叫道:“喂!你们两个人好没道理,觉得心愧就想着去补过,哪里能在这里要死要活的?难道让我们看到两具尸体,你们就心安了?我们还有事情,别挡路。”

  两人迟疑了一会,缩手缩脚地站起,让开道路。我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真对不住,你们认错人了,我家公子就长安城的一个生意人,和西域没什么干系,刚才那几个头只能白受了,还有……”我虽笑着,语气却森冷起来,“都立即回西域。”

  两人呆了一瞬,恭敬地说:“我们的确认错了,我们现在就回西域。”石伯看看我,又看看九爷,一言不发地打马就走。

  马车依旧轻快地跑在路上,我的心里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我和西域诸国的人从未打过交道,又何来恩怨?目达朵不小心泄漏了我还活着的事情吗?我目前的平静生活是否要改变了?

  九爷温和地问:“能猜到是谁雇佣的人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我一直在狼群中生活,应该只和一个人有怨,他们从西北边来倒也符合,那边目前绝大部分都还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可那个人为何要特意雇人来杀我呢?他可以直接派手下的高手来杀我。还是因为在长安,他有所顾忌,所以只能让西域人出面?”

  九爷道:“既然一时想不清楚就不要再伤神。”我头伏在膝盖上,默默思量,他问:“玉儿,你怕吗?”我摇摇头,“这两个人功夫很好,我打架不见得打过他们,可他们却肯定杀不了我,反倒我能杀了他们。”

  石伯在车外喝了声采,“杀人的功夫本就和打架的功夫是两回事情。九爷,雇主既是暗杀,肯定要么怕玉儿知道他是谁,要么就是没机会直接找玉儿,只要西域所有人都不接他的生意,他也只能先死心。这事交给我了,你们就该看花看花,该赏树赏树,别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