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3页)

“德尔塔的。”参议员说。

“是的。”海军军官答道,“我提供的名字是所有——不论在多么遥远——可能知道纹石地址的人,顺便说一句,包括我们几个。房间已擦得干干净净,每一个表面,每一个门把,每一块玻璃。唯一例外是一只打碎了的白兰地酒杯,只是在一幅窗帘下的几块碎片,可是足够了,指纹在上面。中指和食指,右手。”

“绝对肯定?”参议员慢吞吞问道。

“指纹不会讲假话,先生。”军官说,“它们确实存在,白兰地的湿迹还在碎片上。除了这座屋子里的,只有德尔塔知道纹石七十一号。”

“这一点我们有把握吗?其他人也许说过些什么。”

“没有可能,”准将打断说,“艾博决不会透露。艾略特·史蒂文斯在到那里十五分钟前从电话亭打电话,才得到地址。除此之外,往最坏处着想,他也不会自寻死路。”

“韦布少校呢?”参议员追问。

“那少校,”克劳福回答,“是他在肯尼迪机场降落之后单独由我用无线电把地址告诉他的。用的是情报部的频率,并且经过变频。我提醒你,他也死了。”

“是的,当然。”上了年纪的参议员摇摇头,“真令人难以置信,究竟为什么?”

“我想提一提一件痛心的往事,”克劳福准将说,“我从一开始对这个候选人就不很热心。我理解戴维的理由,同意这个人够格。可是如果你们回忆一下,他并不中我意。”

“我没有意识到我们当时有多少人选,”参议员说,“我们找到了一个人——一个你也承认够格的人——他愿意无限期地隐藏下来。每天都冒生命危险,切断同过去的一切联系。这样的人有几个?”

“可以找个头脑更冷静些的,”准将说,“当时我指出过这一点。”

“你指出的,”康克林纠正他说,“是你对头脑冷静的人的定义。对这一点,我当时指出,那只能是不中用的废物。”

“我们俩那时候都在美杜莎,康克林。”克劳福虽然恼火,但仍然理智,“你并没有超人的洞察力,德尔塔在战场上的行动接二连三公开违背领导。我当时的地位比你更能观察那种类型的人。”

“多数情况下他有充分权利那么做。如果你多花些时间在战场上,少花些时间留在西贡,你也会懂得这一点的。我懂得。”

“你也许会惊讶,”准将说,举起他一只手杖作出讲和的姿势,“可是我不是为西贡层出不穷的不折不扣的愚蠢行为辩护——没有人能为那个辩护。我是说一种行为类型,它可能导致纹石七十一号前天晚上的事件。”

中央情报局的人将目光停在克劳福身上,点点头。敌对情绪消失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很抱歉,那是问题的核心,不是么?对我来说很不容易。我同德尔塔在一个地方一道工作过,在金边一道驻扎过。那时候美杜莎在‘和尚’的头脑里刚萌芽。他到金边后,象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就是他为什么要加入美杜莎,为什么愿意充当该隐。”

参议员在长沙发上倾身向前:“我听说过,可是再给我说一遍。总统必须了解这一切。”

“他的妻子同两个孩子死在湄公河的一个码头上,是一架迷航的飞机轰炸和扫射死的。没有人知道是哪一方的飞机——它的国籍始终未查清楚。他痛恨那场战争,痛恨参加那场战争的每一个人。他性情大变。”康克林停下来望着准将,“我想你是对的,将军,他又一次变了,那东西一直在他心里。”

“什么在他心里?”议员悄声问道。

“爆炸,我想,”康克林说,“堤决了口,他忍受不住,是仇恨占了上风。那不是难事,但是要非常小心。他杀了那些男的和那个女的,就象蓄意发泄的狂人。他们谁也没有料到会出这件事,除了那个女的。她也许听到了喊叫声,他已经不再是德尔塔了。我们制造了一个虚构的人叫做该隐,可是现在不再是虚构的了,他是真正的该隐。”※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