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第2/5页)

云鬟咽了两口唾液:“我不忍。”

萧利天眼中掠过一道光,才要接口,云鬟道:“然而,亲王所说的有一点不对。”

萧利天道:“哦?”

云鬟道:“其一,六爷并不是狼,更不是狼崽子,不需要被什么人驯化,他就是他,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萧利天目光沉沉,似笑又非。

云鬟道:“再者退一万步,就算在你们眼里认定他是狼、狼崽子,他也是守卫我们大舜的狼,是朝廷藩篱,百姓屏障,而绝不会助纣为虐。所以亲王,请您死了这条心,不要试图挑拨离间,从中得利。”

室内默然,两人彼此相看,萧利天眼前,这张带伤略显苍白的脸上,是令他觉着刺眼碍眼的镇定跟坚决。

半晌,萧利天道:“可惜,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想。”

云鬟咬紧牙关:“未必。”

萧利天道:“好,就算是有人跟你一样想法儿,你也改变不了皇帝陛下的心意,他迟早晚只是一个死。”

深看她一眼,萧利天又道:“你以为,我所做的所有是为了辽舜之争,然而你又怎会知道,我想保住黼儿的最大原因是什么,——只是因为他是我长姐之子,是她最珍视也是最珍贵的血脉!”

萧利天双眸里有两簇火光,烁烁看着云鬟,又道:“我费尽心思,冒险在此同你说这许多话,便是知道你是真心为了他好之人,也是他所最看重之人,故而同你说明我的心意,到底如何选择,趁着覆水难收之前,你且仔细想想。”

萧利天去后,云鬟退后落座,不多会儿,便见门口书吏前来,道:“尚书请主事过去。”

此刻,云鬟就如同身在惊涛骇浪之中,整个人几乎都禁不住地微微晃动。

仍是坐着,原地调息片刻,才起身出门。

来至白樘房中,案前见礼,云鬟垂首,耳畔兀自层叠回响着萧利天方才的一句句话。

却听白樘道:“头上怎么样了?”

云鬟一愣,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没什么大碍,……多谢尚书。”

白樘道:“你从来最冷静自持,今日竟也能做出这样冲动怪异之事,是怎么样?”

云鬟只得低头,无法回答。

白樘见她沉默,便把此情撇开,只淡淡问道:“叫你前来,是为了问你。萧利天先前来,同你说了什么?”

云鬟心头转念,不答反问:“尚书觉着,皇太孙是个何等样人?”

白樘淡声答道:“国之良将,天纵英才。”他打量着云鬟:“你如何问这话?”

云鬟道:“请尚书恕我冒昧,再问一句,尚书可知道殿下是因何入狱?”

白樘道:“圣上言说,乃是夤夜闯宫,抗旨不尊。”

云鬟道:“尚书可相信这话?”

白樘慢慢道:“圣上金口玉言,岂敢质疑违抗?”

云鬟道:“我可以将萧利天跟我说的话,毫无隐瞒地告知尚书,或者尚书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一无隐瞒,只求尚书答应我一件事。”

白樘道:“何事?”

云鬟道:“于国于民,就质疑违抗圣意一回。”

“抗……旨?”白樘皱眉,眼底神情有些异样。

黄昏将至,残阳斜照。

他的双眸浸润在金色的夕照中,半暖半凉。

这一夜,赵黼便是在刑部天牢度过。

期间,巽风曾来探过一次,见他沉默面壁,身形于黑暗之中,宛若一道魅灵。

后,王书悦也又提了新鲜食盒前来,然而赵黼仍是如泥雕木塑一般,任凭众人百般探唤,仍是理也不理,饭菜等更是丝毫也没动过。

王书悦求了半晌,见左右无人,便又道:“殿下,可要保重身子才好,可知东宫部属都甚是忧虑殿下,太子妃听说事变,也进宫求情去了,如今跟太子皆在宫中呢。”

但不管他说什么,赵黼只是恍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