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第2/4页)

因这一条街都是各部衙门重地,因此最近的酒肆也还要走一刻钟。这面摊的掌柜就借拐角的这一处地方便宜,竟做了几十年,风雨无阻,吃食又快又好,因此部里上下都认得。

柯宪便对云鬟道:“我晌午就是在这儿吃的饭,部里也有好些人光顾呢。你又不在外边住,索性在这儿吃了,然后再回部里,岂不便宜?”

云鬟也对这些吃住上不甚挑拣,便同他走到摊子前,在一张矮桌边儿坐了。

这摊子看着小,吃的东西倒也齐全,当下要了两碗卤肉面,两碟小菜。

墙角那偌大的铁锅里烧着滚开的汤水,热气在薄暮之中化作一团白雾,看着倒是别有滋味。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很快热腾腾地两碗汤面便送了上来,上头有数片白肉同些葱花,喝了一口汤下肚,只觉得齿颊生鲜,且肚内暖融融地散开,才觉得四肢百骸有些苏醒过来了。

柯宪道:“掌柜,可有酒么?”白日他因还要当差,便未曾起意,此刻便有些按捺不住。

那老汉笑道:“只有烧刀子,大人可要么?”

因刑部上下常常会出公差,日夜作息不定,尤其是冬夜严寒,那些捕快等劳碌无法之时,便会来此坐上一块儿,飞快地吃一碗面,喝两杯酒挡挡寒气,再去行事等。

当下果然打了两角过来,柯宪尝了口,便咋舌对云鬟道:“我们那里虽也有这一味,却始终是此地的较为正宗。委实辣的很。”又叫云鬟也尝。

云鬟如何能吃酒,便道:“哥哥慢吃,我从来不胜酒力,就不陪了。”

柯宪笑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数的人,就不劝你了。”便自斟自饮起来。

云鬟却慢慢地吃了那碗面,虽有些受用,却因仍记挂那存疑的案卷,思谋明日再找一找齐主事。

柯宪吃了酒,便有些话多,因打量她的神情,说道:“你莫非还惦记着那存疑卷宗之事?叫我说,你不如且放下,主事既然不肯搭理,只怕他心中早已有打算,你若强去追问,只怕不妥,岂不闻’官大一级压死人’?”

云鬟无言以对,柯宪见她仍旧不开心,便道:“好罢,不说这些,吃菜吃菜。”

两个人又略坐片刻,那掌柜已经将小灯笼点了起来,果然有几个晚归的捕快经过,欲坐了吃饭。

因看他两人都是推官打扮,便都拱手作了揖。

柯宪打量着笑道:“想当初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忙得无法,就在街边上立着胡乱吃些东西罢了。又哪里有坐着的空档呢。”

眼见时候不早了,两人才各自分别,云鬟起身欲走之时,蓦地止步回头。

却见右手侧的街上,空荡荡地,只柯宪负手而行,因他无意回首,见云鬟正看着自己,还以为是目送他,便笑着挥手道:“我无碍,去罢!”

云鬟才一笑,也低头自回了刑部。

本是要自回住处,忽然想到白日未完的案宗,便先折去公房,将那一叠抱了自回。

过角门之时,便听得前方有人道:“你不在场,所以不知道,那蝴蝶是从死尸嘴里飞出来的,谁知道有没有毒?你却只管笑。”

另一人说道:“白日里季参军来勘验,说是这帝王紫蛱蝶是没有毒的,你可放心了吧。”

原来这两个,一个是阿泽,一个是任浮生。

云鬟听他们说的是联尸案,脚下微微踯躅,就听阿泽又道:“你们都是后知后觉,这会子说的轻飘飘地,倘若真的有毒,我早死了,看你还怎么说嘴。”

任浮生道:“当时四爷跟巽风哥哥都在场,如何会轻易叫你死了?”

阿泽道:“我就是说个比方罢了。以后再出这种案子,我可不跟着去了。不被毒死,也生生被吓死了。”

任浮生道:“你也跟了四爷多年了,偏还这么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