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3/4页)

然而秦晨如此照顾周全,却是大错特错了,陈叔跟青玫两个人,全然不是老程的对手。

何况县官平生最恨的,就是男女奸情,早在听老程说起青玫试图勾搭谢二之时,便面露不愉之色,如今见青玫跪在躺下,因一脸病容,雪白的小脸儿越发楚楚可怜,眉头微蹙,眼中含泪,双膝跪地,瑟瑟发抖,真真儿我见尤怜。

县官还未开口,先冷冷地哼了声。

秦晨是最懂县官心性的,察其言观其行,便知道大事要不妙了:一个本就带些偏颇的县官大人,再加上一个口舌锋利最能颠倒的老程……试问陈叔跟青玫哪里会是对手?

果然,三言两语,便问出了破绽。

只因昨晚上青玫擅自离庄,云鬟情急之下,只以青玫的性命为要,哪里会考虑的详尽周全?更加料不到谢二竟又溺水而亡。

因此县官按照老程所说,只追问昨晚青玫是否出庄子,又是出去做什么的,以及所见所遇,发生之事。

青玫自不能答,纵然不提是去见谁,只说遇见谢二几乎被非礼之事,就足以清白尽毁了。青玫心底油煎,内忧外患,被逼问之下,竟是当堂晕厥过去。

县官见状,越发恼火三分,竟不叫人来救,只命泼了凉水浇醒了事!

陈叔见状不妙,忙拦住道:“大人,这丫头自昨晚淋雨便着了凉,请大人手下留情,何况人并未定罪,大人何故如此?只怕不妥当罢。”

县官这才令人停手,看向陈叔问道:“既如此,你便替她说,昨夜之事究竟如何?”

陈叔心中为难,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只镇定答道:“说起昨晚,原本是庄子内的小丫头发现青玫不在,又因近来外头颇为不太平,故而小人才召集庄客,出去找寻青玫罢了。仅此而已。”

陈叔虽不知青玫藏着的是何隐衷,但本能地想到不能再把云鬟牵扯进内,故而只避重就轻罢了,然而他说的其实倒也并不能算是谎话,只能说是并未交代完全而已。

县官闻听,微微皱眉,扫了老程一眼,又问陈叔:“如此说来,你也不知这丫头是为何跑出庄子的?”

陈叔不慌不忙道:“大老爷或许不知道,我们这庄子在城外,庄内也没几个人使唤,故而并不拘束下人,青玫等几个丫鬟小厮们,时常便跑出门办事儿,不过寻常罢了,不知有何差错?”

县官冷笑道:“现如今有人告这丫头跟谢二有奸情,因奸成杀,且你们素闲庄也牵扯在内,你认不认?”

陈叔方骇然道:“这话从何说起?”他回头看一眼青玫,忽地一震,半晌没言语。

县官看出异样,问道:“你如何不说话?你知道什么,从实招来,本官或许可以从轻发落。”

陈叔低头,片刻才道:“大人,这素闲庄是谢家余下的产业,大人自然是清楚的,谢家家风从来如何,大人或许也有耳闻,如今谢家虽然没落,但素闲庄的人,自问也做不出那种丧德败行的无耻之事!”

陈叔说到这里,抬头看向县官,方又大声说道:“这老程张奎,伙同谢二,觊觎谢家余产,暗中所行种种龌龊之事,暗中试图买通庄客,夺取家业等事,庄内庄外众人都是一清二楚,那一回谢二持刀逼迫,倘若不是秦捕头及时赶到,只怕早就难以挽回了!此事当时在场的众人也都看的明明白白,如今大人只需派人询问便知道真假,昨晚上风大雨大,这谢二失足落水淹死了,又何足为奇,如何竟诬赖到我们的头上?何况我们倘若要害人,何必昨晚大张旗鼓的许多人出去?——大人身为父母官,怎能这样冤屈地方子民?”

县官一怔,手指摩挲着惊堂木不语。老程却道:“这话胡说!大人是父母官不错,但大人同样是朝廷的官员,食朝廷俸禄,为天子分忧,管的是天下子民的疾苦冤屈,难道只要护着你们本地的人不成?自然是全天下的百姓子民都一视同仁,有罪一概当罚,无罪也冤屈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