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5页)

下了车,一股湿冷、刺骨的寒风吹得我脸颊生疼,喘不过气来。雄鹰今晚出动了!我跟着戴维斯来到那栋房屋前面。她用肩膀猛推一扇厚厚的金属门;门动了一英寸,她又推了一次门才打开。

进去是一个幽暗的大房间,光线来自天花板上的迪斯科魔球灯。临时搭建的舞台周围摆放了大概二十张桌子,桌边空无一人。舞台边围着铜栏杆。左边有个酒吧,便携式吧台,似乎是仓促添加的。这儿先前是个什么场所呢,家具陈列室?发廊?

舞台两边的墙壁上悬挂着扬声器,但飘来的微弱的器乐曲似乎并非从那里传出,而是来自后面;听起来像是《希腊人左巴》3里的曲子。

两个女人晃着双腿坐在舞台边上;一个金发,一个深黑的长发,但显然不是自然黑。她俩穿着浴袍,抽着香烟,喋喋不休,很像说的是俄语,脸色在灯下泛着绿光。

我的眼睛正在努力适应这里的昏暗环境,那个金发女人突然站起来,扔掉烟头并踩灭。她看到我们时,戴维斯开始向前走去,牛仔裤紧绷绷的,头发也披散着,小心翼翼地穿过桌子间的狭窄过道。金发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双唇:

“我们现在关门了,”她的口音很重,但表情颇感兴趣;似乎在暗示:事情有得商量。

戴维斯清了清嗓子:“我只想说几句话。”

那女人噘起了嘴。

我朝前走了一步。金发女人比我起初以为的要老,应该有三十好几了,甚至已上四十。黑发女人年轻些,但目光呆滞而茫然——吸毒女!用的什么毒品呢?

戴维斯拂去夹克上的雪花:“我要找刚刚进来的那个男人。”

两个女人木然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难道她们没看见那个男人?

戴维斯肯定也在这样想。“身材有些矮,戴顶大帽子,穿褐色外套的。”

金发女人耸了耸肩:“进进出出的男人太多了,不过这会儿没有。我们现在休息。”

戴维斯逼视着她:“我看见他进来的,还不到五分钟。”看那女人依然不答话,她说,“嗯,那么,我自己看一下可以吗?”

金发女人挡住她的去路:“你不能去。”

戴维斯掏出警徽,朝那女人亮了亮:“太太,我是警官。”

金发女人大吸了一口气,黑发女见状,赶忙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戴维斯问。

黑发女站住不动了。

戴维斯定睛看着她。“要是你以为自己可以叫嚷着发出警告或是什么的,哼,这主意可不好!”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下;金发女人朝我看来。

戴维斯也跟着看了我一下:“她是和我一起的。”她回头看着那两个女人。“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不介意我们到后台去看看。”金发女人没有答话。“要是你们能‘护送’我们,就更好啦,”戴维斯加了一句。

金发女人犹豫起来,然后试着走过舞台;黑发女跟着她,戴维斯随后;走了一半的时候,她扭头看了看我。

我犹豫着,纠结着:真的想和陌生人一起到陌生的建筑里面走上一遭吗?不过,有戴维斯在一起,她是警察,肯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我也从栏杆下面纵身一跃,跟在她们后面。

说起后台,我就想起电影里那些肮脏的杂耍剧院。我瞥见一只鸟笼,一条羽毛围巾,镣铐,还有可能是个高空秋千的东西;穿过右边的一道门,再进入一条走廊;那两个女人穿着白袜子走在前面,走到一扇关闭的门前停下了脚步;此处音乐声更高。

到了走廊尽头,戴维斯四下望了望。“后门,”她嘀咕着;这是在说给我听,还是自言自语?她原路返回了几步:“里面什么情况?”她指了指闭着的门。

金发女人耸耸肩,敲了敲门。

一个大嗓门的女性声音答话了,说的是一连串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无须翻译,谁都能听出话里带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