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主驾到(第3/4页)

龙鹰苦笑道:“我对神都的政治,一如我对战争的厌倦。此间事了后,我会到南诏去,最重要是离开中土眼不见为净。”

太平轻描淡写的道:“鹰爷的所谓‘事了’,指的是什么?”

龙鹰似是随意的答道:“就是当中土再没有用得者小弟的时候。”

太平嗔道:“你奸狡!”

龙鹰摊手道:“公主来教我说吧!”

太平没好气地瞪他两眼,道:“你是如何发现凌岸是阴癸派的妖人?”

一句话,龙鹰立知刚才有份参与东宫密议者,有宇文朔在,只有像他般的大行家,家族又曾长期与魔门斗争,方有资格从目击者的形容,确认“凌岸”显示出来的是如假包换的“天魔大法”。

问题出现了,就是龙鹰凭什么晓得“凌岸”是阴癸派的余孽?龙鹰该比神都的任何人,更没有接触“凌岸”的机会。

这是李多祚等想问而不敢问的问题,惟太平可直接问他,龙鹰则不得不答。

龙鹰不答反问,皱眉道:“公主是否将小弟不可告人的身世,当人情送了给你的太子兄长?”

太平避开他一双魔眼,垂下螓首,黯然道:“人家是不得不说,因早有人将你的出身来历,上禀太子,刚才我只是被逼重复一遍,你该猜到谁先出卖你。”

张柬之!

唉!于他来说,张柬之是罪无可恕。可是设身处地,却情有可原。知情者不止一人,异日李显登上帝座,张柬之为龙鹰隐瞒,犯的是欺君之罪,他肯冒诛家灭族之险吗?答案现时清清楚楚。

他为“魔门邪帝”的事实,在东宫的上层是通了天。认为他是受害者还是得益人,是魔门最大的妖孽,还是改邪归正的正义之师?如千黛所说的,纯视他们所执着的思维,是否充满着因以正统自居而来的谬误与偏差,是否受制于先入为主的成见、选择性的认知和视野,又或剩从自身的利益作为理解龙鹰的出发点。

总言之糟糕过糟糕,即使以前没想过杀自己者,会因他身份的泄露改变。

宫廷的斗争,确非和稀泥。

龙鹰满不在乎的道:“公主放心,小弟绝不怪你,如你不向你的老哥坦白,反令我担心。”

太平公主愁颜不解地道:“你这人哩!一点不知凶险,虽然魔门之徒的身份,连最敌视你的人,仍不得不承认你是无辜的,本难起波澜,关健在现时兵力分布的情况呵!使你成为了能威胁皇权的人。”

龙鹰恍然大悟。

对政治他尚处学习的阶段,可是对大周兵员的情况,却是内行人。

隋、唐两朝,沿袭后周的兵制。大唐开国,进一步发展为府兵制,在全国设折冲府六百三十四,关内占二百六十一,上府千二百人,中府千人,下府八百。战时召集,师还归田,颇得兵农合一的妙旨。

可惜已是唐初时的情况。

硖石谷一役,武周折损极巨,不得不征召牢内服刑者入伍,府兵制名存实亡,改由地方召募兵员,特别于边防重地,战功彪炳的大将如郭元振者,设立常备军之余推行屯田政策,在对抗外敌上卓有成效,可是却形成外重内轻的局面。

懂军事者如张柬之、宇文朔之流,清楚这个情况,因而清楚龙鹰对未来新朝的威胁。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龙鹰终于明白,东宫集团和支持李显的朝臣,必须杀自己的理由。

太平微仅可闻的声音钻入耳内道:“走吧!没人敢拦阻你,永远勿回来!”

龙鹰重重吁出一口压在心头的鸟气,沉声道:“我会走,却非是这个时候。唉!我的娘!公主最好提醒太子和他背后那个婆娘,还有混蛋武三思,千万勿惹毛老子,否则天王老子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太平幽幽道:“他们正是怕你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