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余波未了(第3/4页)

幸好又想到高门世阀有他们的规矩,离开牧场这个特殊的环境,宇文朔和独孤倩然碰头见面并不容易,遑论私下说话。

龙鹰找不到更好的说话,摇头道:“宇文朔兄太看得起范某哩!”

独孤倩然淡淡道:“他有说错你吗?”

龙鹰厚着脸皮,硬着头皮的答道:“大致上错不了,小弟是差些儿可以赢。”

独孤倩然丝毫不为所动,以能穿透骨髓的锐利目光打量他,似已可抖落因“东宫惨案”而来的伤情失意,回复往昔的常态。

她的说话勾起了他早退至记忆深处的飞马牧场,其辽阔的草野和广袤的天空。对他和独孤倩然,均是毕生难忘的动人旅程。

店内多了一台来光顾的客人,充盈午前的清静宁和,不过无论旁边有多少人,龙鹰仍感到他们是天地间剩下来、唯一的两个人。

独孤倩然清丽典雅的玉容平静无波,不起半点涟漪,说着与己无关的事般,道:“他第一句话,就是‘愿付出任何代价以知道范兄和河间王说过什么话’。”

龙鹰无辞以对。

在分出胜负前,他找杨清仁说话、以赛事的输赢逼他在短时间内令“南人北徙”成事,不容他故意延宕。

宇文朔不愧智勇双全之士,因“范轻舟”在赛场上的表现,对“范轻舟”生出惧意,亦由此对“范轻舟”和杨清仁暧昧离奇的关系,感到不安。

台勒虚云和宇文朔那样的人物,能在恶劣的环境里逆势奋战,不存惧意,却害怕令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台勒虚云便是为想不通“范轻舟”何以能活着离开北博之巅,直至此刻仍不敢对“范轻舟”稍有松懈。“范轻舟”和“河间王”风马牛不相关,竟在牧场甫遇上立即明争暗战,斗个不亦乐乎,离奇的是双方互说好话,全力维护。

宇文朔当时肯定大有感觉,满腹怀疑。“东宫惨案”后,就再不止于是怀疑和感觉,而是捕捉到两人扑朔迷离的关系,乃解开真相的关键,至少可得个清楚明白。

北方世族,对李重润三人的自尽,生出疑心。

龙鹰大叫头痛。

宇文朔大有如独孤倩然般来找他穷究根由的可能。

在绝对的暗黑里,龙鹰反见到一丝曙光,解铃还须系铃人。

龙鹰坦言道:“这方面当然有难言之隐,否则早说了出来。姑娘何不直言无忌,告诉小弟姑娘在怀疑什么?”

独孤倩然白他一眼,不无怨怼之意,怪他忽然筑起壁垒,一副防范森严的模样,恁地无情,辜负了她。瞬又回复一贯的清冷,徐徐道:“倩儿怕见到月令,是不想见到她不开心的样子,因为她期待的人,理该没法应邀而来。岂知完全是另一番情况,表面虽不觉场主有何异样,可是倩然是她的姊妹呵!有些事没法瞒过倩然。”

龙鹰晓得决胜负的一刻终告临身,若以球赛比之,就是敌队攻至门前,控球在手,就看能否封得住敌队将马球打进门洞去的那一杖。

扮作一头雾水、又满是好奇的问道:“场主在期待谁?她的情郎吗?”

独孤倩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是听过却未见过的梦中情郎,那个人就是你。”

在飞马节的参与者里,终有两个人识破他是龙鹰,一为敖啸,另一个就是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娇娆。

对敖啸,不承认是未够朋友;可是若向独孤倩然坦白,等于自投莫测的风险里去。他信任独孤倩然,不会出卖他,可是只要她透露片言半句,高明如宇文朔者,可猜到其余。现在任何一方面的事,牵涉的绝不止于他龙鹰个人,惟有硬起心肠,矢口不认。

龙鹰心叫抱歉,用掌尖按点胸口,失声道:“我?姑娘说笑吧!小弟和场主说过的话,加起来刚逾十句,且是在众目睽睽下进行。我的娘!真希望姑娘说的话是真的,那我立即赶返牧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