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盛气凌人(第2/4页)

又冷哼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宫廷有宫廷的规矩,打马球的风气自开国以来,历久不衰,战书的事一旦扬了出去,岂到任何人控制?任张昌宗如何骄狂,也不得不来一场公平的竞赛,胜负决定于赛场内而非其外。事后要算账,包他哭诉无门,若想用江湖手段和小弟玩,我教他吃不完兜着走。”

霜荞冷冷道:“你凭什么认为符太会加入你的郡主队,你认识他吗?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让我告诉你。在神都,他是人人敬而远之的那种人,惹上他谁都不晓得是祸是福。依我看,武延秀根本没胆量向他提起此事。”

龙鹰语重心长的道:“小弟之所以被称为‘玩命郎’,是因行事作风无人能测度,每做一些别人认为愚不可及的事。哈!窍妙就在这里,我做的诸般蠢事,事后总证明是有益无害。为何如此呢?就是小弟纯凭直觉灵应作决定,是师父教的,勿问我背后的道理。当符太两字入耳,小弟立晓得救星到。”

霜荞没好气道:“事实却是符太对你范轻舟不屑一顾,而郡主的战书则送达张昌宗之手,看你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在神都,没有任何人可怜你。”

龙鹰好整以暇的反问道:“都大家呢?”

霜荞生气道:“你是自取其咎,与人无尤,我都凤为何同情你这个罪有应得的人。”

龙鹰一脸陶醉的道:“都大家终于对小弟动心了,否则怎会动气,此叫爱之深,恨之切。今回发大财哩!”

霜荞正想反唇相讥,不知想到什么,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还别头望往窗外。

马车停下。

原来已抵日安居的大门。

龙鹰未及说话,霜荞淡淡道:“滚下去。”

龙鹰甫入大门,立即大感不妥当,把门的店伙一副噤若寒蝉的受骇模样,没打招呼,不敢望他。

下一刻龙鹰的心神离开霜荞,回归己身,感应扩展。

他伸个懒腰,朝日安舍举步。

店伙该曾被警告,不许透露对方进入日安舍的事。日安居乃神都首屈一指的客栈,老板有头有脸,敢来惹事生非的,须像符太般不惧任何人,包括女帝在内。

对符太,武曌是因龙鹰爱屋及乌。

对二张,情况复杂多了。

藉两兄弟以抗衡李显集团朝内朝外的力量,是主要的原因,但亦因女帝对张氏昆仲非是没有怜意。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女帝虽可以比任何人更狠辣,并不表示她对所有人均能如此,证诸往事,她的爱实须宣泄的缺口出路,形成对某人的偏爱,可达致于其恶行睁目如盲的程度,薛怀义是最好的例子,放纵太平基于同样的心境。

她始终和二张有着关系感情,是她在得到《道心种魔大法》前青春常驻的秘窍,宠之纵之,遂养成两昆仲的气焰。到现在这方面再不需要他们,可是念在当她退出,两人的下场定凄惨坎坷,时日无多下,唯一可做的,是让他们多快活一时。

张易之和张昌宗怎想得到此中关键,还以为日受重视。别人视他们为“男宠”,他们却认为是“皇夫”,说不定或许有一天,皇位由他们继承。在这种不明真相时势的心态下,兼全无退路,于是以打垮李显集团和武氏子弟为首要之务。

龙鹰深悉其故,能以鸟瞰的角度,掌握二张的真正处境。

他立足院门前的一刻,两扇门同时张开,年平生两手负后,微笑道:“邺国公候范兄久矣。请!”

年平生外号“逍遥生”,法明四徒之一,解散僧王寺后,法明四徒除太平的师父三真妙子外,因着以前与二张的关系,被二张招揽。

另外两徒是“笑里藏刀”檀霸、天竺高手精通瑜伽术苦行僧般的羊舌冷,他们名义上是法明徒弟,法明亦有指点他们武功,可是早在奉法明为师前,四徒各有惊人艺业,乃能独当一面的人物,故投师学艺只是个幌子,实为投靠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