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辩驳(第2/3页)

就是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平常老头,舌绽莲花的一番巧语,不但打破了原本的计划,还竟然在此处大出风头,连指挥使大人都处处给他脸面。史大川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站出来出言问道:“程先生侃侃而谈,却不知这凶手还有何破绽?”

程焕没有理会他言语当中的讥讽,背手站在门口道:“凶手定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自负别人看不出他的诸般手脚,却不知在有心人的眼里,这里处处都是破绽。其实这第二个破绽就是这条梁上绳索,听到杂役的呼救,门外刚好有巡逻的军士听到,进屋后一刀就斩断了绳索。好在这几个军士有些见地,立刻封锁了这间屋子,所以我们才能看到几乎完好的现场。”

众人又一次看向你那屋子,布置再简单不过,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程焕知道这群人不见到真凭实据,心里是不会服气的,于是接着说道:“我找在场的杂役核实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好几人都说晏总旗的脚下这把凳子确实是倒放着的。晏总旗身高五尺有余,梁上绳套节扣处离地大约有九尺。”

有一时转不过弯的人接口道:“晏总旗虽然不怎么高,可是那梁上绳套应该还是够得着的吧!这算是什么破绽?也太牵强了吧!”

程焕又唤了先前演示过背死狗的军士进来,让他垫着脚尖站在椅子上,又将那根砍断的绳索高高举起,众人一见之下恍然大悟。原来那军士无论怎样垫脚,手中的绳索与梁上的绳索之间都有将近两拃的距离。

程焕这才转头道:“假设晏总旗是真的自缢,他把节扣打好之后,把头伸进去,那么以他的身高来说,他的身体肯定是全部悬在空中的。那么他脚下的凳子无论如何都不该被踢倒,除非是被人故意放在这里又故意掀翻的。”

屋子里里外外一片惊叹声,王义虎也不例外。他从一个无名小卒爬上千户的位置,自然感受得到这个房间里外隐藏的风刀霜剑——有人千方百计地想将晏超的死牵连到裴青的身上,想将一件谋杀案尽力渲染成畏罪自尽案。他感激于裴青先前没有对自己落井下石,有心助其一臂之力。

“呵呵,我们看似平常的东西,在程先生的眼里都另有含义。看来晏总旗是他人谋害的无疑了,却不知他是何时被人所害,只要圈定那个时段出入此处房间的人,应该就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了!”

程焕闻言赞许地点点头,抬手指了指桌子,众人的脑袋齐齐望过去,只见那桌子乃是普通榆木所制的方桌,连花纹都未雕刻一丝,桌上也只是简单地放置了一套绘了青花山水的茶具,其上的工艺也只是寻常。

见众人不明白,程焕走至桌边拿起一个杯子道:“诸位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这套茶具乃是军中将士的标准配制,一壶配四只杯子,而现在这桌上只有三只杯子。如若是昨日白昼里被晏总旗喝茶时失手砸碎了,每天进屋打扫的杂役收拾干净碎片后肯定会重新补上。”

程焕扶着桌边慢慢旋转着茶杯道:“事实却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来得及补上,这就说明晏总旗与凶手见面的时辰起码是在晚饭过后。为避人疑,凶手伪装自缢现场之后,把地上的碎瓷一并收走了!”

魏勉听得双眼异彩连连,击掌赞道:“先生果然利眼,仅凭这点就推断出凶手行凶的时间,我坐在一旁半天都没有看出异常!”

正在这时,杂役被带了过来,候在外面时刚巧听到了程焕的后段话,立刻抢了几步伏地大哭道:“晏总旗极爱干净,即便是冬天也要求早晚各自清扫一次。昨个酉时我进来时,只是抹了下灰尘,又给茶桶里添了热水。我发誓,那时候桌子上的杯子真真是四只齐全的!”

众人见这小杂役不过十三四岁,大概是头次见这等阵仗,吓得手脚齐哆嗦。边回话边抽噎不已,应该说得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