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物有一主

听他说完,莫迟许久都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他刚要开口,外面就跑进来一个翊卫。

“大人!我们抓到了马倌!”

杜昙昼精神一振:“立刻带进来!”

莫迟摸摸鼻子,站到旁边。

杜昙昼抓起衣服,往身上一披,同时三两个翊卫押着一个年轻男子,来到他面前。

“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

刚跪在地上,马倌就开始喊冤。

杜昙昼目光如炬:“本官尚未定你的罪,你因何喊冤?”

“小的、小的……”马倌吞吞吐吐。

杜昙昼猛地一拍桌:“你是不是焉弥人的同伙?!”

马倌吓得把头重重磕在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拿性命担保,绝不认识什么焉弥人!小的……小的是赵青池将军府里的马倌,专替赵慎公子养马的!那平房里的马,就是小的奉赵公子之命,运到那里的!至于什么焉弥人,小的一概不知啊!”

杜昙昼眼神一凛,命令道:“想要活命,就把你知道的如数招来!”

“是是!”马倌磕头如捣蒜。

马倌告诉杜昙昼,几日前赵慎带他去了西常马场,把自家的马拉出来二十多头,特制的铁笼和加长板车,把它们藏到了坛山脚下的平房里。

冬日寒冷,马匹需要照料,赵慎就命他留在马房,喂养马匹。

期间,有几个他没见过的陌生人偶尔在附近出现,马倌好奇,一问方知,那几人是附近种葡萄的农户。

如今进入冬季,没葡萄可种,他们闲来无事,便四处闲逛,逛到平房,见这里来了马倌这么个陌生人,就好奇地与他攀谈。

“刚才来的路上,几位军大哥问小的,小的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焉弥人!要是小的当时就能看出来,早就去报官了!”

杜昙昼:“焉弥与我们行事说话都不相同,你怎可能看不出来?!”

“大人明鉴!那群人打扮装束均与咱们中原人无异!说的官话更是听不出口音,小的是真以为他们是缙京人啊!”

杜昙昼不点头也不摇头,继续审问:“赵公子为何要把马放在这里?你又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

马倌颤巍巍从腰带里抽出一个木牌:“这是小的进出赵府的腰牌,大人一看便知真假!”

杜昙昼拿过腰牌,马倌又道:“至于公子的意图,小的不清楚也不敢问,只能说什么听什么。”

腰牌木质厚重,刻字清晰,还有赵家的家徽,不像是假的。

杜昙昼问:“你是哪一日?什么时辰把马运来的?”

“三日、呃不,四日前,夜深人静之时,不知具体时辰。”

杜昙昼眉毛一拧:“昨夜你在何处?”

“在马房附近的一间木屋内,这几夜小的都是在那里休息。”

“那马呢?”

马倌奇怪道:“马?马在平房里啊。”

杜昙昼:“你们一次就把所有马匹都运来了?”

“是。”

杜昙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须臾后,他对翊卫道:“先把此人押往临台收监,待证实他所言非虚后,本官自会放人。”

马倌被翊卫带下去了。

“两位县公家的田地被踩过两回,如果马倌没有说谎,四日前那次是赵慎将马运来,不小心踩踏导致的,那昨夜田垄上的痕迹又是谁留下的?”

莫迟回忆了片刻,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你是在哪里寻到的弓箭?”

“哦,那马倌至少有一点没撒谎,离平房不远还有间小屋,应是猎户留下的,屋外挂着张弓,地上还散落着十几枝箭……!”

杜昙昼蓦地抬起头:“那弓是猎弓没错,可那十几枝箭却不像平民所制,倒像是——”

“倒像是兵部武器库里丢的羽箭。”莫迟替他说完了他想讲的话。

莫迟带着翊卫赶回平房,杜昙昼有伤在身,不便同去,于是留在林县公别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