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对战(第2/5页)

许岑风侧身避开,步伐灵敏,相比于北部粗鲁的格斗方式,他隐隐走了另外一个轻灵飘逸的极端。只是不知为什么,全程都没出招,一直在躲避。

鲍尔在与许岑风对打之前,为了争夺血液纯净度最高的希尔,曾经历过三场恶战,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现在他胳膊脱臼,小腿骨折,已然是强弩之末。

许岑风就算还击,也无从下手。

再打下去,对方不死也残。

鲍尔终于察觉到许岑风的避让,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他褐色的眼眸紧盯着这只打破自己记忆认知的雄虫,比刚才少了几分凶狠,气喘吁吁道:“阁下,一直避让永远也没办法结束战斗!我可不是那些输不起的家伙!”

言外之意,让许岑风拿出真正的实力将他打下擂台。

许岑风闻言只好出招。他眼见鲍尔挥拳打来,步若游云,一个侧身闪到了后方,他竖掌成刀,原本直劈鲍尔后背脆弱处,但见那里有一道血肉外翻的伤口,又临时改换方向,变刀为掌,击向对方肩头。

鲍尔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出围绳,他险险站稳身形,仿佛不怕疼一样,继续挥着唯一能活动的拳头朝许岑风攻了过来。

在接下来的缠斗中,许岑风虽然一直在出招,却处处手下留情,每次都会刻意避开鲍尔身上的要害,以一个不轻不重的动作将对方击开。而他们所有的观战过程都被摄像头录得一清二楚,然后无限放大投放到了上方的显示屏上。

许岑风的出招动作永远都那么连贯漂亮,他从不和鲍尔硬碰硬,专攻身体脆弱处,哪怕对战体型胜过自己两倍不止的雌虫也显得游刃有余。场下的观众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是只有血腥才能带来刺激,那些闻所未闻的奇异招式同样让他们看得目不转睛。

“咔嚓——”

最后一击,许岑风直接攥住了鲍尔脱臼的胳膊,他反手一扭,清脆的骨骼噼啪声响彻全场,鲍尔顿时痛叫出声。

许岑风却没有停手,趁着鲍尔踉跄摔向围绳时,旋身一踢将对方踹下擂台,结束了这场战斗。

鲍尔顺着台阶滚下了擂台,摔得头晕目眩。他从地上艰难站起身,下意识捂住自己受伤的胳膊,却发现脱臼的地方早已复位,神色一变,诧异看向了许岑风。

此时播报员已经高举话筒,激动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天呐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格斗榜上排名第一的鲍尔居然输给了这位阁下,这真是谟罕拉格斗场有史以来最精彩最离奇的一场比赛!快让我们把掌声和欢呼声送给这位获胜的阁下!”

周遭掌声雷动,欢呼声险些掀翻穹顶。

许岑风置身于会场中间,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头顶光影错落,他目光下敛,就像一块沉静莹润的白玉,对着台下的鲍尔微微颔首,于无声处透露着与这个粗蛮北地截然不同的温柔与涵养。

格斗台上只分胜负,不论规则,选手允许使用任何阴谋诡计赢得比赛。

许岑风刚才的对战过程却如同一场视觉盛宴,不见任何血腥暴力,也没有使用下作手段。他干干净净地站在台上,像一名君子,既可以赢得体面漂亮,也可以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

霍斯堡民风彪悍,雌虫绝不会向弱于自己的雄虫下跪,但他们崇尚真正的强者,这样光明磊落的胜利显然比用阴谋诡计换来的胜利更令虫信服。

鲍尔有一种直觉,今天这场对战或许是他在这个肮脏下作的格斗台上输得最心服口服的一次比赛。

他什么都没说,低头对许岑风行了一个抚肩礼,然后默默退下了赛场,那是整个北部最高的礼节。

法厄斯坐在台上,手里把玩着一个伸缩望远镜,幽绿的眼眸紧盯着许岑风,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一面嗤笑这只雄虫的滥好心,一面却又觉得心里痒痒,仿佛被羽毛轻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