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阴魂不散

先前陛下似乎剑指兵司,闹得兵司人人自危,像张显这类京城泰王一党,自然得了风声,要暂时低调为人,避一避风头。

可是这次,六皇子差事还没办完,就被陛下宣召回去,更是在群臣面前被骂得灰头土脸。

听说陛下嫌弃老六刘凌不中用,将他一路贬去了寂州掏淤泥修河道去了。

由此可见,泰王依旧稳得圣心,掌控船舵,这也让泰王一党心内大安。

既然如此,就算小舅子真有什么把柄在周随安的手上,张显也不怕了。

姓周的算个什么东西,不给他些排头吃,他还真拿自己当张家的祖宗了!

楚琳琅见此情形,本想找林娘子再说和一下,可是林娘子也变脸了,对她又是爱搭不理的样子。

楚琳琅知道,吞到肚子里的假账过了时效,只能劝周随安忍忍,他谨慎当差,不落人口实便好了。

周随安却一脸羞恼道:“谁让你跟她们家求情的?他还真拿鸡毛当了令箭,一个小小走马,能奈我何?”

若是以前,楚琳琅定然是苦口婆心地劝,可是现在不知为何,他不听,她也懒得劝。有些事,不吃足苦头如何能长教训?

可是小人之毒甚于蛇蝎,没过几天的功夫,就连琳琅新开的酒楼也有人上门来找麻烦了。

那些差役索要的苛捐杂税,各种名头多如牛毛。若是细细争辩,那些差役便吊眼梢问:“怎么?周通判家的生意,就可以网开一面另起炉灶?”

就这一句话,让楚琳琅绝了跟这些阎王小鬼计较的念头。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受人指使,有备而来的。他们隔三差五的查人赶客,本来挺红火的生意一下子清冷不少。

这酒铺开门的生意,长此以往也是要亏本的。楚琳琅当机立断,便决定趁着还没亏大钱,将刚到手的酒楼脱手,也绝了别人找茬的借口。

赵氏听了直些心疼,觉得这般太赔钱了!

而且这酒铺子挂起牌来,却无人问津。直到过了十多日,才有人来给价,可那价给的也是太低了。

楚琳琅找人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原来这铺子是那林娘子的小舅子找人来收的。

楚琳琅突然想起林娘子以前曾经细细跟她打听过这酒楼生意。原来那时,这赚钱的买卖就被人给盯上了。

周随安听说了,气得连摔三个碗,大骂张显一家欺人太甚。

楚琳琅也在愁,她愁酒铺子卖不上好价钱,更是烦忧跟张显这样有靠山的小人共事,只怕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司徒晟曾给自己批的那一卦,他说若有机会,最好挪动挪动……

可若想调任,也需得契机门路,不然的话,除非辞官不做,就只能跟这些蛇鼠苦熬。

这一日,周随安突然急匆匆回来,衣服都顾不得换,就将在花圃松土的楚琳琅拉拽回了屋子。

“你看,六皇子居然亲自给我写信了!”

原来六皇子被陛下申斥一顿后,便灰溜溜地去寂州修河道了。

他手里可用的人不多,便想起了在连州时,周随安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跟他讲过治理地方水利的心得,便觉得周随安是可用之才,于是写信来问他,愿不愿意调拨到他手下帮忙。

接到这封信,周随安如同接了烫手的山芋。

谁人不知,六皇子的差事办砸了,在陛下面前失了宠。

可六皇子却要将他招揽麾下。周随安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他拿不定主意,便回来跟楚琳琅商量。

楚琳琅反复看了几遍,生怕自己读书少,理解错意思,让周随安再念给她听。

原来六皇子被陛下派去管理河道,缺了些能干的官吏,便想起了连州的周通判,想让他去寂州帮衬。

楚琳琅嫌周随安读得慢,又一把将信夺了过来,自己一行行看,磕磕绊绊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