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第2/3页)

俞导连连打断:“路经理,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这部电影主要说的是漆器,和酒没什么关系。还有,你说的是赞助?不是投资吗?”

“俞导放心,我没有弄错。”路楠解释,“从备案梗概可知,俞导这部影片讲述的是朱家祖孙三代在历史变迁、社会制度新旧更替过程中如何将金漆手艺传承并且发扬光大的故事。我只有几分粗浅的见识,便由此推测,俞导的本意是想弘扬非遗文化,展现朱家三代人观念的冲突碰撞,以及他们之间的亲情羁绊。”

俞导不由自主地点头,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路楠又接着说:“到底是赞助还是投资,这是由我客户决定的,也取决于——剧情。”

秦姐按了一下老俞的胳膊,让他不要添乱。然后开口,当然不可能直接给路楠看剧本,不过说一说大纲也是无妨的。

其实路楠现在就好像是拿着通关副本复盘。

她知道对方想要在电影中表达什么。

但是她不能让对方知道她知道,不然就解释不清楚了;也不能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样还怎么同尚有文青气质的俞导、精明能干的秦姐往下谈呢?

所以这个度,很难拿捏。她全神贯注地听完秦姐对影片大纲的描述,含笑说:“没错,我觉得这样的剧情很适合穿插酒文化元素。”

“这和酒有什么关系?难道说祖孙三代,都是男人等于都爱喝酒,就因为这个,源川的酒想要做植入?”秦姐是始终保持理智的人。

路楠并没有觉得对方太过强势,毕竟是她主动找上门的嘛。

她笑着说:“我之前看过资料,髹漆工艺可以溯源到新石器时代的河姆渡文化,其中金漆工艺与之同源。最具代表的朱金漆形成于唐宋、广泛应用于明清,同许多民间传统手艺一样,因战火等缘故,朱金漆工艺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几近失传……我想俞导愿意拍这样一部影纪备字号的电影,而非影剧备字号,那么显然是对金漆木雕这种传统工艺的落寞深以为憾,此类侧重纪录的电影,适当穿插一些年节祭祀、五齐三酒正合我国传统文化中‘羽觞醉月’之情境——酒以载思、酒以载情。我是一个不怎么有文学修养的人,但是直觉觉得酒与漆器相配,甚为绝妙。”

俞导听得入神,啪嗒一下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老向,别孵蛋了。有赞助商找咱们。我突然想到有几个情节特别适合植入,天衣无缝的那种!你快来,咱们见面聊。”

秦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俞导一眼,只好接着往下说:“想必路经理也知道了,向北是本片的编剧,情节构思等问题得等他到了才能谈。”

路楠点头:“这是自然。”

……

向北最开始以为老俞终于被五斗米逼得发梦癫了,愣是看在制片人也在的份上才打车赶过来。

此时包厢的菜都已经撤走,换成清茶一壶。

向北到了之后,路楠甚至只来得及做了个自我介绍,其余的话就被俞导抢过去说了。

这位文青导演手舞足蹈、兴高采烈:“酒!艺术冲突!升华情感!三代人的思想碰撞!守旧与革新!就是我想要的那种效果,老向你知道伐,你懂伐?”配上他惯用的五爪掏心往外送的动作,真的有些癫。

和老俞合作这么多年,向北当然是懂老俞多年执导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但是——作为编剧,他也是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的,他说:“我需要考虑一下。”多一条暗线哪里是几个镜头的事,还得考虑前后呼应,麻烦着呢。

“没问题,我可以给向编剧提供一些我们源川酒的资料。”毕竟只有更了解要植入的商品,才能将之自然地融入情节中,起到正向作用。

向北看了秦姐一眼:“也就是说,要咱们先改了剧本,才能谈赞助的事儿?”老俞,你什么时候跌份儿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