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裴衍陪在一旁,背对妻子,面朝婴儿的小床,有着无尽的柔情,却要考虑回朝的事了。

昨日收到杜首辅的亲笔信,希望他尽快赶回皇城商议要事。既是要事,又不在信中提,说明是机密。而且近来,没有收到一封安定侯府的来信,可谓古怪。

既如此,那就再耽搁不得。

然而妻子刚刚生产,不宜长途跋涉,只能先留在乐熹伯府了。

后半晌,托付完乐熹伯和徐夫人,裴衍便独自收拾好包裹,放进了柜子里,没有让秦妧察觉。

等秦妧醒来,又喂小雪霖吃了母乳,才将朝廷的事如实相告。

没有哀怨或愤懑,秦妧搂住他的后颈,展颜笑道:“夫君尽管去扛起江山的担子,妾身会照顾好自己和雪霖。”

裴衍顺势抱住她,比之前三个月都要用力,也不介意被她染湿前襟。

因着秦妧刚分娩不久,不宜外出受风,三日后,小夫妻在客院的房门前道别。

秦妧依依不舍地攥着裴衍的衣衫,一再叮嘱他路上多加小心,回到侯府后也不要太操劳。

裴衍耐心地听着,一一给予了回应,“为夫都记下了。妧儿在此安心修养,待四个月后,等为夫来接。”

四个月,足够秦妧恢复,小雪霖也能壮实一些,可以带回皇城了。

将一支连夜雕刻的梅花簪插进秦妧的发鬟,裴衍于和煦春光中淡笑,清浅地道了句“好看”。

秦妧忍着泪意踮起脚,想要吻吻他,男子适时地附身,环住她的腰,与她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可再绵长,也是短暂的,身负重任的男子踏上了归程,在花絮纷飞的午日,消失在了秦妧的视线中。

再相见,就要立秋了,可眼下才刚刚步入盛春,似遥遥无期。

小雪霖在娘亲的怀里醒来时,无意中勾住了嵌有梅花的琥珀坠子,还捏着小小的拳头使劲儿地拽了拽。

秦妧轻轻掐开他的手,将系了红绳的坠子放进衣襟里,随后贴了贴孩子红红的脸蛋,柔声道:“这是爹爹送给娘亲的,雪霖不要拽坏了。”

小家伙皱皱脸,自顾自地乱动着,也不知听没听懂娘亲的话。

傍晚,徐夫人带人过来,将一个覆了红绸布的托盘放在秦妧面前,笑着解释说,这是湘玉城那边送来的贺礼,自己是外人,不好打开。

等徐夫人离开,秦妧兴致缺缺地掀开红布,确见了三份精美的玉质贺礼,还有三封书信,信封上皆写了“致吾儿”“致吾兄”的字样,显然是送给裴衍的。

婆母、裴家几位长辈以及八竿子打不着的姨娘们,都已送来了贺礼,按理儿说,收到公爹和叔叔们的贺礼也是正常,但一想起裴家兄弟的关系,秦妧盖上红布,让茯苓将贺礼放进柜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半月后。

湘玉城。

被关了多日的裴池住进了客房,但每日都无所事事,还要被陈叔的人看管,远不如在侯府时惬意自在。闲得发慌,他生出退意,想要与父兄商量,折返回皇城,可这一次,父亲那边没有同意。

裴池甚为不解,私下找到裴灏,聊起这事,“父亲定是不打算重用小弟了,那还留小弟在湘玉城作甚?”

裴灏递给他一小坛酒,“如今看来,从一开始,父亲就没打算将咱们送回皇城。虽不知父亲的用意,但总归不会有恶意,你先稍安勿躁,好好表现几日,等父亲的安排。”

“为今也只能这样了。”裴池颓废地灌了一口酒,斜看向兄长,“父亲最近挺看重二哥的啊。”

裴灏拍拍他的肩,“所以为兄让你好好表现,说不定也能触动父亲。”

安抚完弟弟,裴灏离开总兵府,打算抄近道去往校练场,却在中途遇见一位女子,女子一手牵着个小童,另一只手握着手杖,背影纤细,娉娉婷婷,在人群中很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