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态(第2/5页)

谢泠舟就坐在对面,玉白长指慢条斯理将白玉糕上那颗果子拈起,垂眸欣赏了会,才缓缓放到唇边咬了一口,薄唇被汁水染红,清冷俊颜顿显昳丽。

他不紧不慢的,像舍不得一口吞下,含入在口中细细品茗啃吮了许久。

大表兄连吃东西都这般好看,含入食物后嘴唇紧抿,只下颚微微动着,不疾不徐,仿佛吃的是瑶池圣果。

只这赏心悦目的一幕,崔寄梦却看不得,长睫慌乱地扑闪,正要错开目光,却瞥见谢泠舟忽地掀眸望向她。

青年目光深沉,直直钉进她眼底。

崔寄梦有种错觉,大表兄似乎有读心术,这意味深长的一眼,她所有关于梦境的画面,都被他读了去。

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一慌乱手上松了劲,白玉糕啪叽掉落在腿上,流心白沙馅儿从被她咬破的口子里迸出,顷刻浸湿衣裙,裙子贴着皮肤,冰凉、黏腻。

她倏地红了脸,低着头不知所措,所幸崔寄梦坐在后边,众人又都在细细品尝糕点,一时无人发觉。

崔寄梦默默掏出帕子迅速裹住糯米糕拾起,只是裙摆上沾了很多白色流沙,实在是……有碍观瞻。

离她最近的谢迎雪留意到了,关切道:“表姐的裙子怎么脏了呀?”

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却问得崔寄梦面颊通红,擦拭裙摆的手都在抖。

老夫人亦望了过来,见此情形只当外孙女是羞赧,笑着劝慰:“不碍事,丫头别紧张,快回去换身衣裳吧。”

崔寄梦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朝众人行礼拜别,低着头匆匆出PanPan了门,路过谢泠舟身侧时,似乎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

一定是她疑神疑鬼听岔了,崔寄梦脸几乎要埋到衣领里,加快了步子。

谢老夫人望着外孙女背影,无奈笑道:“人都说将门虎女,这孩子倒好,活像祖母院里养的那只白兔儿,这般害臊。”

谢迎鸢接过话,“不只是将门虎女,将来还是将军夫人呢,是吧,哥哥?”

谢泠屿大喇喇把口中樱核吐出来,乜一眼妹妹:“要说将门虎女,还得是阿鸢,将来指不定还是母老虎呢!”

一席话逗得大伙哄堂大笑,唯独谢泠舟沉默着,盯着被咬去朱果的白玉糕出神。

良久,嘴角绽出一抹迟来的笑。

这厢在外候着的采月见小姐红着脸逃一般小跑出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询问后得知是因裙子脏了,大大松了口气。

然而看到崔寄梦通红的面颊,采月却纳闷了,小姐虽爱洁,但从来不娇气,怎会因为衣裙脏了就脸红?

她低头看到崔寄梦裙上斑驳的印记,不由想到别处去了,但小姐是来请安的,二少爷再孟浪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再说小姐上次连二少爷的异常是什么都不懂,又怎会知道这些?

采月用力拍拍自己的脸,小姐纯真无邪,她却总把小姐想歪,罪过罪过。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崔寄梦裙子上的流浆已经渗得彻底,沾在腿上黏糊糊的,叫她恍若身在梦中。

采月唤人备水,上前来帮崔寄梦褪下裙子,手刚碰到裙子时,崔寄梦按住了她,“采月姐姐我……我自己来吧。”

采月本已熄灭的疑虑重新燃起,她跟在崔寄梦身侧近身服侍已有十年,小姐早习惯了让她帮忙更衣沐浴,可最近为何每次都推三阻四,非要亲力亲为?

有崔夫人因一朝不慎误了终身的旧事在先,采月不免为崔寄梦担心,拉过她悄声问:“小姐,你如实告诉婢子,你和二公子可有越礼?”

崔寄梦的脸更热了,睁大了眼假装懵懂:“采月姐姐为何这样问?”

其实她心知肚明。

早前对于很多事,她的确一窍不通,可后来有人十分耐心地教她,事无巨细。

每次他会将那本无字天书轻轻平放至榻上,天书用绸布制成,白净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