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咬伤(第2/4页)

老赵更愁了,“二公子生得俊嘛!俺媳妇成天嫌俺长得鞋拔子似的。”

“男人可不是光好看就行,还得能干!学学二公子,她骂?你就堵住嘴啊!女人啊堵住嘴,人也就软了。”

一旁听得正乐呵的另一位小厮嬉皮笑脸凑过来,“你说哪个?”

那年轻小厮意味深长道:“你识字么?知不知道那品字怎个写?”

正嘚瑟着,却见其余二人忽然安静下来,闷头做事,小厮一转身,瞧见大公子正负身立在身后,眼神跟冰刃似的。

小厮顿时脊背发凉。

谢泠舟冷冷扫过那两油嘴滑舌的小厮,寒声道:“若嫌舌头多余,大可去了。”

两位小厮吓得直哆嗦,扑跪在地颤声讨饶,“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

谢泠舟阴沉着脸回到佛堂,胸中一阵怪异,阻塞、憋闷,令他无所适从。

不巧的是,谢泠屿来了。

他是为替祖母传话而来,“方才我去前院,祖母说了,哪有长兄亲事未定,弟弟先成了婚的,她老人家威胁我,若是想早日把表妹娶进门,就得劝你快些议亲。”

谢泠舟定定看着他嘴角,那儿赫然有一个小小的破口,今日请安时还没有。

他幽幽问:“嘴角怎么弄的?”

谢泠屿没想到兄长竟然会关心自己,愣住了,他看了那么多话本,自然知道这种情形容易被误会,讪笑着摸了摸唇角。

“兄长别想歪!不小心磕到罢了。”

谢泠舟唇角下压,“为兄近日公务疲倦,二弟若无要紧事先回吧。”

谢泠屿还惦记着祖母的威胁,哀求道:“兄长,你我兄弟情深,明年春我能不能把表妹娶回家中,可就全仰仗你了!”

“你就这么急?”谢泠舟冷眼瞧他。

谢泠屿不加掩饰,“急,急得很!只恨不得明日就把表妹娶回去。”

这么可人的姑娘,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被旁人截胡了。

而这副猴急的模样落在谢泠舟眼中则另有理解,二弟定是今日尝到了甜头,一发不可收拾,想更进一步,完完整整占有。

他不痛不痒,语气难得带了些散漫,“为兄暂且不愿成婚,二弟既与我兄弟情深,不如也等等。”

或者……干脆把她拱手让给我。

几句话让谢泠屿吃了个闷头亏,自知劝不动这位兄长,索性放弃,“别啊,兄长若真不愿,回头我在祖母跟前多替你遮掩。但弟弟我就不奉陪了,我只想快些娶到表妹,这些老规矩不管也罢!”

没一会,谢泠屿满面春风地离去。

周遭恢复宁静,谢泠舟端坐着闭目养神,佛堂内燃着檀香,神圣澹然。

但思绪始终无法平宁,停留在晨间她和二弟相拥的一幕,以及那俩小厮的话。

还有二弟唇角的破口。

青年姿态始终端雅平和,眉头却禁不住蹙起,用力捏着佛珠,指骨泛白,檀木珠子相撞发出的声音也愈发急促。

他无法压制内心诸多猜测。

她在二弟怀里,可也如梦里那般楚楚可怜?与他对视时为何竟似乎有些心虚?

二弟唇上的口子是她咬的?

那小厮口中的“品”字,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此事?他们吻得热火朝天。

比梦里他对她做的更过分?

长睫猛地掀起,谢泠舟垂眸看向手中的佛珠,默念着祖父当年的训诫。

“清虚静泰,少私寡欲。”

“旷然无忧患,寂然无思虑。”

……

夜深了,皎梨院中静悄悄的,偶有凉风自窗隙悄然潜入卧房,将初夏燥热吹散,那股燥意就像野火,被风吹得失了形状,但很快卷土重来,下一瞬越烧越旺。

青纱帐内传来时轻时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微不可闻的嘤咛。

崔寄梦独自一人平躺着,面颊泛红,夏夜燥热,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薄汗,像蒸笼里的白玉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