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4/6页)

庆瑞殿里有她与赵佛佑许多的过往,无数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时,凑在一起亲亲密密,彻夜细谈到天亮的日子。

赵金姑想也不想,断然拒绝道:“我不挪,我不害怕!”

邢秉懿失笑,道:“你不挪就不挪,何苦这般蹬鼻子上眼。要是将这份劲......罢了,瞧你这模样,等下也没心赏月,就在屋子里好生歇着,仔细想想......”

说话被打断,黄尚宫掀帘进了屋,曲膝见礼:“皇后娘娘,官家来了。”

邢秉懿看向滴漏,见赵金姑浑身都僵硬了起来,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按了按:“回去吧,没事。”

赵金姑嗯了声,曲膝见礼后往门边走去。宫女打开门帘,重重的脚步声之后,赵构大步走了进屋。

看到她立在门口见礼,赵构目光掠过去,片刻不曾停留,从她身边走了进屋。

赵金姑赶紧逃也似的,小跑着离开了。

莫名地,她怕赵构,准确地是厌恶。赵构总令她想到完颜亶,两人都像是阴冷的毒蛇。

赵金姑手不由自主抬起来,搭在了手臂上。瞬间,像是被蛰了般,飞快甩开。

完颜亶当年这般抓着她的手臂,恶心与粘腻,一直到现在都未曾消失。

在浣衣院时,有人在私底下与她嘀咕,说是完颜亶估计看上了她,要将她充入后宫。

若是被完颜亶选了也好,至少不用伺候那么多男人。等生个一儿半女,说不定还能被晋升份位。

赵金姑当时就想吐,无数的至亲骨肉,在完颜氏的□□下惨死。

她宁愿做人尽可夫的妓子,也不要享受金人给的荣华富贵!

太阳坠入了天际,天彻底黑暗了下来。华殿的灯笼,映照得四周亮亮堂堂。

与华殿相隔的园子里,一株百年木樨的枝丫探过宫墙。米粒大的金色花瓣,拼命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天际的圆月,在云朵里漂浮。冰凉的月辉洒下,将灯笼的光,一下就映得黯淡了。

赵金姑停下脚步回望,正屋门紧闭,黄尚宫站得笔直守着。

赵构的身影,投在雪白窗纸上,在那里不断晃动。

黄尚宫警惕看了过来,赵金姑回转头,往殿外走去。

邢秉懿要她好生想想,其实她不用想。赵佛佑死后,她就已想得清楚明白。

一步错,就步步错。

如果在北地,赵寰绝对不会逼她。

她本来就没出息,性子软,遇到事情先是六神无主,然后哭。

赵寰曾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并非人人都厉害强大。她会尊重她们的想法,会尽力护着她们一二。

赵金姑知道刑秉懿护不住她,跟她和盘托出,就是她在抗争,在替自己争取。

呵呵,可惜,她聪明一世,却也没看懂她。

寝殿内,赵构脸色发白,如驴拉磨般一个劲转圈,咬牙切齿怒吼道:“赵二十一要做甚,她不但送了几千匹骏马到邓州军营,还送了好些辎重粮草!她就是司马昭之心,她要打襄阳!”

“她有床弩!该死!回来的那几个工匠,一点本事都无!”赵构怒不可遏,将气全部洒在了邢秉懿身上:“你当除为何不帮着多劝一劝,多让些工匠回南边!”

邢秉懿同样心惊,邓州守将是赵璎珞,她有多癫狂,自己最是清楚不过。

赵构转得她头晕,烦躁得怒喝一声:“好了!”

赵构吓了一跳,脚步蓦地停了下来。吃多了酒肿泡眼,直勾勾盯着邢秉懿。

邢秉懿定了定神,道:“调张俊前往襄阳。”

张俊有拥立之功,深受赵构信任。他领着御前军改为的神武军,在江南平叛之后,镇守临安。

赵构立刻慌了,道:“张俊守京畿,如何能调他去襄阳!”

邢秉懿强忍着厌恶,道:“大内有杨存中掌管着宿卫亲兵,临安周围的叛军早已被清理掉,你怕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