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哭声(第2/3页)

仿佛全在意料之中,李景恪眼睛直直看去,一辆轿车停在他们屋外平地的路口,有人正用力敲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你还知道接电话啊李景恪?!你把我儿子——”

池振茂也察觉过来,骤然转身,愤恨的表情仍然停留在脸上,全身体面的穿着也掩盖不住这几天在池灿这件事上四处碰壁的狼狈。

既是从北京衣锦还乡浩浩荡荡的回来,池振茂如今在池家依旧是最有本事的那个,亲戚们寒暄一番,自然得提池振茂当初被送来风城没人要的儿子,三言两语变成池灿自己不想留下来,被李景恪那个缺钱的混不吝大闹一场给接走了。

而池灿就算是在李景恪那里,也是姓池,池振茂一个亲生父亲,想见儿子一面也应该易如反掌才对。

谁知从老村支书找到学校和这破筒子楼来,竟然谁都不知道池灿和李景恪去了哪里,犹如人间蒸发了般,电话短信通通无人理会。

池振茂很快就要离开风城回北京,终于在这天弄到了池灿的手机号,然后才又驱车赶往这里。

他看见李景恪的瞬间似乎没认出来,怒目圆瞪地愣在原地少时,手机屏幕上的通话在轻微的“嘟嘟”两声中被终止了。

“你的儿子是谁?”李景恪在柳树下放下了行李箱,若无其事地问道。

池振茂反应过来,眨眼间便能恢复那股老练的体面,对着曾经被自己赶出家门、多年不见的养子打量一番,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倒还是这副样子,随便打听打听都事迹无数,从来倒也不算冤枉了你,李景恪。”

如此也算是叙旧了。

“池灿在哪?”他很快转了话锋。

李景恪不言不语,忽然勾唇笑了笑,欣赏着池振茂迅速变难看的脸色,一瞬间有了熟悉的感觉。

哪怕时隔十数年,李景恪已经长得足够高,足够平淡无惧地俯视任何人,不用再抬头看那个把他带回家的养父,那个把他踹倒在地毒打问他错没错的养父,李景恪再也没有怕的感觉,可对池振茂那张走向中年发福的脸,竟然还是如此熟悉。

池振茂看见了李景恪旁边行李箱上满面的贴纸,气得攥紧了拳头,指着李景恪的脸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池灿是我池振茂的儿子,我要见一面要带回去还得看你一个畜生脸色?你把池灿叫出来!”

“解除收养的协议还没写过,”李景恪示意着楼上周围邻居很多,往门口走去,一只手插在兜里,“成年太久了,都快忘了,也不知道池灿什么时候成年,你这算不算遗弃罪啊?”

“李景恪你是不是找死——”池振茂这辈子被挑战父权权威的体验大概都来自李景恪,他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和祸害,将他曾经的婚姻和家庭搅得鸡犬不宁,哪怕到今天还要他没面子地站在这里。

他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抬手就想掐住李景恪的脖子往下按,对如何打人经验丰富。

李景恪偏头看了眼池灿可能会回来的方向,握住池振茂的手臂没有动手,紧接着被激怒的池振茂往后推,一路失守退到墙头拐角的视线盲区,然后才骤然用力甩开钳制,一拳挥了过去。

“到底谁在找死?”

池振茂往旁边一栽,李景恪只是手背擦过墙壁,倒没什么痛觉。

他揪着池振茂的衣领拽了回来,和那双不敢置信的浑浊充血的双眼对视,膝盖一顶叫人痛呼出来,令对方几乎再没有还手之力。

池振茂活了四十多年,大概没想到李景恪真的会还手,“你果然……是个无法无天下三滥的畜生!”

李景恪颔首仿佛表示认同。

因为李景恪和他不一样,他只会打必须要挨他打的那个人,而李景恪的丰富经验来自谋生经验,不想挨打就要泯灭人性,打谁都是一样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