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喜欢什么(第2/3页)

旁边传达室的大爷终于听见动静慢悠悠打开门来。

李景恪没再跟池灿说什么,闻声走到矮门边跟那个大爷聊起来,池灿才发觉他们说的是白语。李景恪说得很流利,和老人家对话声音温和平淡,池灿至少能听出这是什么方言。

偏偏从那老爷爷嘴里说出来却宛如天书,混沌嘈杂,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害得他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罪。

李景恪似乎跟对方解释了两句,不多时便转身取自行车去了。

期待回家的雀跃又涌现上来,池灿站在旁边,等着给李景恪撑伞再一起回去。

可他低头一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心想坏了,伞呢?

不会刚刚打个盹儿的功夫就把伞弄丢了吧?

李景恪推了自行车回来,看着池灿慌慌张张一脸茫然,问道:“在找什么?”

池灿仍然低头四处找着,往他方才蹲坐的角落又看了眼,边拍屁股灰边说:“有人偷伞……”

“那去把他找到抓起来。”李景恪把手里的伞一把扔过去,笑了一声。

“没人偷伞,我没看见。”

池灿接了伞,顿时不迷茫慌神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撑开伞跑到李景恪边上。

然后他们一起走进了雨中。

他们耽误的那些时间倒不算耽误,到了路边,每隔小半个小时才来一趟的C7路公交车没多久便穿过前方拐弯那片小树林,哪怕没到站点,车也缓缓停了下来。

是有人恰好从车上下来。

风城的公交车上车要靠站点,下车却不必,当地人朝司机喊一嗓子,说下就能下。

池灿走在前头,李景恪拎着车从后门上车,池灿抬头往后看了看,反手从书包侧兜里掏零钱出来,把两人的乘车费一起投进了箱子。

回去的路上池灿靠窗坐着,有规有矩地看了会儿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他扭回了头。

晚间的公交车上亮着不太明亮的灯,光线穿过潮湿氤氲的空气照下来。李景恪之前一定淋了雨,他的发梢有些湿,总是那样漫无目的地平视前方某处,冷峻又沉默。

池灿更喜欢李景恪跟他说话的样子,哪怕是心血来潮关心他一句,时不时取笑他,甚或凶巴巴对他说警告的话,也比这种不针对任何人的沉默好。

因为池灿不傻,确信这种沉默如果不针对别人,就只能针对自己。

就像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不能告人的心情。

长大代价就是沉重么,他蹙起了眉。

“哥,我今天参加完演讲比赛了,”公交车里左右透风,池灿挨着李景恪的肩膀觉得很踏实,开口说,“老师说一点都不像第一次演讲。”

李景恪隔了两秒,转头看向他。

他接着说:“今天高三学长学姐还开了什么动员会,我们在隔壁楼都听见了,老师说以后我们也要这样,那以前你们也这样吗?”

李景恪穿过他后背伸手关上了后座敞开的窗户,听见池灿的话终于说:“不上高中就不这样,我们以前都抽烟喝酒当老大,你想不想?”

池灿闭着嘴愣了愣,感觉自己问错了话,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你当我老大,就可以了。”

“这样啊,”李景恪低笑了笑,还是那句话,“我当你老大,你给我什么?”

“给什么……”

池灿有的都是李景恪给的,身上的衣服,兜里的钱,甚至新买的内衣裤,再给李景恪只能叫还,还回去就成了废品,他什么也给不了。

李景恪扯了扯他翻折起来的衣领:“你有什么?”

池灿有些郁闷,学着看过的那些片儿里的某种语气,小声说:“我整个人都抵押给你了。”

这话一出,李景恪果然不再逼迫他说下去,像是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地承认了他们老大与小弟的关系。

李景恪问他:“那要是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办?还跟上次那样打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