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献祭,徒刑(第2/2页)

醒来时,他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夏安远首先感受到的是颈椎和膝盖的刺痛,他把自己撑起来,浑身上下像被重型卡车碾碎后重组,没一处骨肉完好。

窗外的天还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样子,灰里透着白,不知道是清晨还是傍晚,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睡了一整天,还是只是几分钟。

他咬着槽牙,艰难地起身,没有第一时间收拾自己,而是从洗衣房找出来干洗剂和最为柔软的毛巾,小心翼翼地从头擦拭沙发上的痕迹。

这种事情他做得很顺手,很多年前他是经常见纪驰这样擦它的,轻缓、细心。纪驰矜贵漂亮的手指做这样的粗活其实很违和,但他做得相当好,以至于这套沙发时至今日还像崭新。

沙发还在,人却早就变了。

清理到它的每一个角落,他好像都能看见当初的他们,在上面度过的那些夜晚,和每次结束后都不缺的温柔爱抚和缠绵。

感叹什么物是人非呢。

夏安远想。

他知道自己从前不配,现在更不配。

纪驰早该这样对待自己的,把他当个物件,用就用了,丢就丢了,一声也不要过问,彼此心里反而会更好过一些。

喉咙一痒,他想咳嗽两声,才发现自己喉咙嘶哑到连这样的生理性反应都做不出来。

他眨了眨酸胀的眼,把毛巾放好,脚步缓慢地往纪驰让他住的那间房里挪。

光线晦暗。空调不知疲倦地运作,把脑袋吹得闷沉,夏安远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忘记钻进被子里之前,有没有把自己清理干净。

把沙发擦干净就好了。他这样想,随后陷入漫长的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