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2页)

害怕傅岩风晚上也送他去图书馆,江云意赶忙主动招供,说自己书包里还有一本文综的册子,晚上可以带去游戏厅背。

下午他们一起去看吴文霞,尽管傅岩风说她情况好起来了,可在几个月没见吴文霞的江云意看来,眼前这个戴着氧气罩又一身管子、瘦骨嶙峋的老人完全不是他记忆中那个能拿拐打人的吴文霞了。

江云意坐在床边,想拉吴文霞的手,可她手上的针管多到让他无从下手。

他来之前还想着跟吴文霞“告”昨天傅岩风的状,让她“教训”一下傅岩风,来了才知道如今吴文霞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

江云意揉红了眼睛,傅岩风摁他在怀里,告诉他吴文霞是因为之前做了气切才暂时说不出话,等过段时间封了管就好了。

走出医院,江云意一直垂着脑袋闷闷不乐,傅岩风到一旁抽烟,江云意走过去说他也要抽,傅岩风看他一眼,顺他的意,把刚点燃的烟往他嘴里送。

就着傅岩风的手吸了一口,江云意就被呛得眼泪直流,咳个没停,抹着满脸的生理泪水,支支吾吾道:“烟怎么这么难抽……不是说抽烟可以解压放松吗?”

傅岩风无意告诉他是他刚吸那一下气口不对,只道:“确实难抽,你要解压嚼口香糖也一样。”

江云意说:“那我还是嚼口香糖吧。”

傅岩风说:“嗯,现在去买口香糖。”

江云意说:“你也不许抽了。”

傅岩风最后吸一口,把烟掐了。

晚上江云意发现,傅岩风原本已经答应带他一起值夜班,接了一通电话就突然变卦,无论如何不带他了。

而他明天就得回上海,今晚是他离开前两人最后能相处的一晚。

“是不是你们老板不让你带家属?”江云意揉了一下眼睛,“你别说我是你家属,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消费者,他开门做生意还能不让顾客去吗?”

“不是因为这个。”傅岩风说,“你这两天没怎么睡好,明天还要坐长途,今晚好好睡一觉。”

江云意不听他劝,“你呢?你多久没睡好,有没有两个月?”

傅岩风:“我没睡你也不睡,我没高考,你是不是也不高考?”

江云意坐在床沿不说话,傅岩风半蹲在他面前,抬起他下巴看了眼,见这人眼泪都流到嘴角了,嘴巴还在一动一动的嚼口香糖。

傅岩风把纸巾塞进他手心,让他自己把眼泪擦了。

江云意撇开脸不看他,傅岩风把他脸扳回来他又转开,像是真生气了,嘴里口香糖嚼得更起劲了。

傅岩风重新抽两张纸帮他擦脸,“有话说话,不许这样。”

江云意一开口眼泪又掉下来:“我明早就走了,你晚上还不让我跟……”

傅岩风按住他肩膀,一字一句道:“要跟以后有的是时间跟,我们不差这一晚。”

江云意含着口香糖,口齿不清地说着气话:“傅岩风你……你的心……又臭又硬。”

傅岩风摸摸他脑袋,转身要走,江云意跟着起身,从后抱住他的腰。

江云意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有临近别离,伤感的情绪被放到最大时才会任xin一回,但只要傅岩风说几句好听的话,再亲亲他,就能把他哄好。

但傅岩风只是把他手拿开,甚至没再回头看一眼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