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6页)

从地上爬起,他掸了掸灰尘,转向院中众人,神色颇有几分冷傲。

“汪持节已死,杀人凶手随意编排,诸位就全都信了?”

富商们不敢出声,江湖客们可不怕。

“证据确凿,怎么就是编排,你当我等都是傻子?”

“没错,我们瞧得清清楚楚,就是姓汪的杀人全家,夺人妙法,苦主十年后前来报仇有何不可?”

“杜武师,就算你是杜氏亲戚,也不能如此偏颇吧?”

江湖客讲究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有仇必报是他们的行事准则。

汪持节杀人夺宝是因,被人寻仇反杀是果。

如今这因果已经结束,旁人没有置喙的资格。

不过,平芜杀了汪持节,杜氏作为其妻,想要为夫报仇同样能够理解,端看谁武力更高。

这样的事情江湖并不少见。

今天你杀他,明天他杀你,无穷无尽,充斥着刀光剑影和血雨腥风。

江湖客们反驳杜寒秋,大多是因为事不关己,便能站在客观的立场上,也是为了给八方客栈一个面子。

杜寒秋冷哼一声。

“他又如何证明自己就是苦主?他说自己是当年楚家的人就是?他说养蚕法是他家的有什么证据?他说杀人放火的是汪持节你们就真的信了?倘若他只是刚好知晓这件事,找了个借口,装成苦主身份,故意逃脱罪责呢?”

众人默然,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平芜冷嗤:“你大概不知,我与我娘生得极像,随便找一个楚家村见过我娘的,都会认出我,还有什么问题?”

这种谎言轻易就会被戳破,他没有撒谎的必要。

杜寒秋语塞,他总不能现在就去把楚家村灭了。可族人求他主持公道,他若不能办成,面子往哪搁?

“世上长得像的也不是没有。”

“笑话。”平芜怒笑,“我恰好与当年楚家幸存者长得像,恰好与汪持节有仇,恰好有汪持节留下的文书,这世上所有的恰好都叫我遇上了,你觉得可能吗?诸位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

“哪有这么巧的事?”

“杜武师,你就别犟了,汪持节该死,你何必为他喊冤叫屈?”

杜寒秋倨傲道:“我说了,他只是找个借口杀了汪持节和柴昆,我并没有说他与二者有仇。”

“我与他二人无仇,为何要杀他们?”

“你只是喜好杀人。”

平芜不再反驳,公道自在人心,杜寒秋的狡辩在外人看来实在可笑。

也是,当年把一位神医束缚在后宅的人,能有多大心胸与远见?

卫南山适时开口:“杜武师所言确实有理,不过你方才提出的异议,卫某都已查清。”

“你若查清,方才怎么没说?”杜寒秋明显不信。

“此事涉及官府,因无人提出疑问,我便没有言明。”卫南山是为朝廷办事,自然想维护朝廷的颜面,但眼下已容不得他存这样的私心,“当年官府并非查不出凶手,只是黑风堡势大,又以利益诱之,故成悬案。”

汪持节的杀人手法其实并不严谨,他一个文弱书生,第一次杀人,肯定会留下痕迹。

“我又走访了楚家村,因灭门案太过惨烈,乡亲们记得很清楚。楚家灭门的前一天,楚家人的确救了一个书生,有人去楚家借柴,看过汪持节的脸。也有走亲戚的村民连夜回家,路过楚家院前,看到满身是血的汪持节正在点火,他惊惧害怕,没有及时阻止,但在火燃起后及时知会了乡亲。”

要不然,楚家的火也不会及时被灭。

卫南山没有提及村民姓名,担心日后会被报复。

杜寒秋还是固执己见:“养蚕法呢?怎么证明养蚕法就是楚家的?”

“楚家村以养蚕为生,但蚕丝一直平平。”卫南山说,“为了提升蚕丝品质,赚更多的钱,楚家村合力钻研养蚕之法,其中平芜公子的堂姐最有天赋,她先后尝试不少新奇的养蚕之法,皆有成效,这些方法都依照时间记录在册,供在楚家村的祠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