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Rh阳性血 第三章(第3/6页)

“你看到那封信了吗?他给你看了吗?”凯特试图掩饰自己声音中的那种渴望。她想,我们终于要获得某种切实的物证了吗?

“没有。他把信带到了公寓,但是并没有让我看。他告诉我里面讲了些什么。很显然,特蕾莎在彭布罗克产妇疗养院工作时被调到了夜班部。有一位病人的丈夫带来了几瓶香槟,他们就办了一场小聚会。那位病人喝得有点上头,她在生了三个女儿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儿子,正为新生的宝宝沾沾自喜。她说‘多亏了亲爱的兰帕特医生’,然后透露说,如果产妇想要某个特定性别的孩子,兰帕特会提前做一次羊膜穿刺术,然后把不想要的胚胎打掉。那些憎恨生孩子的女人和不准备接受一个错误性别婴儿的女人知道她们应该找谁。”

凯特说:“但是这样做,他当时——他现在也冒着天大的风险。”

“并非如此。如果没有任何记录,也没有任何具体的说明就没事。保罗猜测可能有些病理学报告做了后期伪造,假装胚胎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他的检测报告大部分都是在疗养院做的。在那之后,特蕾莎想要找到具体的证据,但是并不容易。当她第二天再去问这个病人时,她大笑着说她只是在开玩笑。但她明显表现出了恐惧,当天下午就自行出院了。”

那么,这样就能解释亚当·达格利什在特蕾莎的祈祷书里找到的匆忙写下的神秘笔记了。她一直都在努力调查这些病人上一个孩子的性别,以作为证据。凯特问道:“特蕾莎对彭布罗克产妇疗养院的人说过这些话吗?”

“她不敢。她知道有人曾经诽谤过兰帕特,结果落得倾家荡产。他曾经是,现在也是出了名的喜欢打官司。她还能指望自己做什么?她只是一个年轻的护士,贫困潦倒,没有强大的盟友,该怎么对抗这样一个男人?谁会相信她?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得开始操心自己的事。连她自己都即将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她又怎么能再去开口反对她认为兰帕特犯下的罪行?但当她准备自杀时,觉得自己得做点儿什么来终结这一切。她想到了保罗,他并不弱小,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他曾经是一位大臣,一个强大的男人。他有能力结束这一切。”

“他做到了吗?”

“怎么可能?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给他施加了多么大的压力。我之前说过,她是个天真无知之人。但往往就是这种人会带来最大的伤害。兰帕特是他妻子的情人。如果保罗准备对付他,看起来就会像是勒索,甚至更糟糕,被认为是复仇。此外他还为她的死自责,自责曾称她是一位选民和没能帮助她。这在道义上看起来恐怕比兰帕特所犯下的罪行更糟。”

“他做出了怎样的决定?”

“他在我面前把信撕了个粉碎,冲进了马桶。”

“但他是一位律师。难道他的本能不是保留证据吗?”

“这份证据不算。他说:‘如果我没有勇气使用这封信,那就必须把它处理掉,没有妥协的余地。我要么就完成特蕾莎的遗愿,要么就摧毁这份证据。’我想他可能觉得把信藏起来是十分可耻的行为,有点像为今后的勒索做铺垫,像是小心翼翼地收集敌人的证据,以备将来使用。”

“他问过你的建议吗?”

“没有。他没有问建议。他需要好好想一想,而我就在那里倾听。这也是他需要我的真正原因,倾听。我现在意识到了。他知道我会说什么,我想要什么。我会说:‘和芭芭拉离婚,用那封信确保她和她的情人不会给你惹麻烦。用上那封信,从此获得自由。’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说得这么直接,但是他知道我想要让他这么做。他把信销毁之前,让我发誓会保持沉默。”

“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