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节 贺喜的背后(第2/4页)

那么看到府台大人今天如此不计后果地给某人撑腰,在场贺客吃惊之余,心下顿时多了十分的警醒:“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与这位南老爷,日后还是结个善缘为妙”。

接下来,通判大人不出所料,又大方地参与了开业喜宴活动。

宴席上,袁大人面露春风,不但与与会宾客亲切交流,而且酒到杯干,全程谈笑风生,可谓给足了南老爷面子。

同桌的各位商行大贾,这一次反而拘束了形状,并没有脑残一般去探问袁老爷和南老爷之间的关系——袁老爷今天的“癫狂”表现,已经远远超过了传统意义上的官商合作。

不论双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眼下这情况,在座人等事实上已经嗅到了危险味道。没有摸清事情首尾之前,这些历经世事的老油条们,压根没人再敢轻举妄动了。

最终,一场别开生面,超出所有贺客预料的开业典礼,在各怀心思的道别声中拉下了帷幕。

经此一事,由上海到埠的南老爷,以及他所开设的客博阁杂货商号,一夜间在夏口(汉口)镇站稳了脚跟。

无论白道黑道,在这位打通了天地线的神秘商人面前,都收起了爪牙,变得客客气气和蔼可亲……大家和气生财嘛。

南老爷在显露了手段后,倒也没有再出什么惊人之举。

接下来的时间,他除了安顿生意之外,一应活动都是寻常路数,很是低调:参加商会,拜访友商,与人在茶楼小酌谈一谈生意喝喝茶之类。

闲暇时分,南老爷多是本份居家,研读四书五经,不失秀才本色。

如此,七日之后,南老爷发自上海的第二艘货船到埠了。

这艘新到的货船,明显是之前就用电报沟通提前启程的,现在来得正是时候。

之所以说刚好,盖因南老爷商行开张,生意还是不错的。

虽说批发的大多都是些寻常杂货,但架不住夏口繁华。再者,很有些本地商贾愿意进一点南老爷的货结个善缘,所以头一船发来的货已经卖了不少。

然而这第二艘船上装着的,可就不全是寻常杂货了。船上不但多了50桶水泥,还有一个工程组,其中包含了工程技术人员、账务人员和有经验的工匠。

是夜,闻信亲自赶来的袁通判,这次可真真是青衣软帽毫不起眼。而当袁老爷亲自下舱检查完货物后,更是一叠声地催促丛人:“快,快,连夜给本官卸了,都进甲子号官库!”

“卑职遵命!”

看袁大人恐慌的眼神,仿佛生怕站在船头赏月的南老爷反悔一样。

下一刻,袁老爷出得舱来,三步并作两步,对着南老爷长揖到底:“先生如此信人,学生铭感五内,这厢代万千黎民,谢过先生及……诸位大人了。”

南望闻言,赶紧上前扶起对方:“大人不必如此见外,须知这点水泥才是第一批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呵呵。”

……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穿越者虽然掌握着领先时代的科技和知识,但要在远离老巢几千里外的地方搞定一任知府,说到底也不过是最实在的权钱二字。

搞定巡抚大人靠得是权,而袁通判这里,就是钱了。

袁火昌其人,有关这位普普通通的明代官员,其在历史上唯一留下的痕迹,是一项工程:修堤。

真实历史上,恰恰就是在这一年,公元1635年,汉口通判袁火昌主持修筑了一道江堤,西起硚口,东止今江汉区东堤街。

正是有了这道堤,才在今后的几百年岁月里,保证了汉正街不被江潮侵害。

为纪念袁通判,后人将这道堤称为袁公堤。

虽说在民国之后,袁公堤由于城市改建而逐渐消失在长江岸边,但是历史记住了这道堤坝,袁火昌的名字也由此留在了地方志和府志上。